冬天来了,来得突然,天黑前还是风平浪静,夜幕降临后空中飘起了雪花,紧接着北风呼啸着冲进李家庄,夹杂着雪尘摇曳着树木、扑打着各家各户的窗棂。没有做好防寒准备的人家,有的赶紧点火烧热炕,有的拉出大被把自已和家人捂得严严实实,以御寒冷。
已经睡下的赵老太穿衣起来,升起一个火盆端到西屋,对在炕上打坐的秋香说:“外面下雪了,今晚冷,别念经了,盖上被子早点休息吧。”
“大娘不用管我,我不冷,真的,打坐的人血脉旺身上热呼,火盆你端走吧。”秋香说。
“俺那屋里还有个火盆,你早点躺下吧,别冻感冒了。”赵老太关好西屋门离开。
赵老太回到自已屋合衣躺下,又起身看看挨肩睡着的三个孩子,把压在自个脚下的大被给他们盖上。她冻得抱着膀缩进被子里。即使这样她也不舍得点炭火盆取暖,火盆一宿能烧掉做一顿饭的木炭,她认为那是浪费,她心疼。
不大的雪花飘了一夜,把李家庄的房屋、大地染成了白色,那些昨日还和秋风顽强搏斗的树叶终于败给了冬风,庄里所有的树木几乎都变成了光杆司令,零星的鸟儿在树上有气无力的叫着,曾经的喧闹被冷寂取代了。
早晨起来,赵老太望着光秃秃的大树和满院的积雪,发出感叹:“北风一宿就将大树吹成了和尚,人哪?是岁月催人老,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都是一个样啊!”小黑狗摇着尾巴过来往她身上蹭,她用脚把它拱到一边,“去,俺要扫雪了你别在这儿碍事。”她去墙根拿来扫帚慢慢扫起雪来。小黑狗在旁边一会儿叼一下扫帚,一会儿又咬一下她裤脚,赵老太不舍得打它,又气又无奈的笑道,“你这熊狗不能干活到是会捣蛋,娘的!”
秋香从屋里出来揉着没睡醒的眼睛看着赵老太:“大娘,这么冷的天你起这么早干啥?在被窝里多躺一会儿多好!”
“睡不着躺着更难受!”
“地下这么滑你快别扫了,一会儿我扫吧。”
“不用,这点活不算个活!”赵老太用力扫几下显示自己有力气。
“你放下吧,摔倒了闪了腰腿就麻烦了。我去一趟茅楼回来我扫。”秋香在雪地上迈着小碎步跑向后院。
赵老太看看她背影,又探头往西屋看看,这时天牛从自已屋出来,见母亲在扫雪便说:“娘,你扫什么雪啊!快放下。”过来抢下扫帚扔到一边,“一会儿吃了饭俺三下两下就扫完了,还用得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