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以后,按正常情况来说,村民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就早早的会周公去了,或者是行点炕上的事儿也成。
但这些天,村民们个个提心吊胆,
全家抱团,挤在一处处处发抖。
钟娇躺在炕上,闻着地窝子里的沙土味儿,听着村民们此起彼伏的谈话声,渐渐勾起了嘴角。
村民的议论声五花八门,其中,以狼袭的话题深深的占据了主导地位。
“你说,今天狼会不会来?”
“谁踏娘的知道?”
“你说,真邪了门了,这狼跟摸准儿咱的心思似的,突袭的时候,总能突袭成功。”
“你可拉倒吧,那指不定是谁家倒霉了?”
“行了,赶紧盯着吧,看看今天晚上狼来不来,来了糟塌谁家。”
“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我押一分钱。”
“我也押一分钱。”
钟娇听到这里,抽了抽嘴角,这还堵上了。
另一家的话传来:
“当家的,你咋就挖了一米的坑儿?”
“挖一米就不错了。”
“齐队长说了挖两米。”
“费那劲儿干啥,即便狼来了,一米也能让狼扭了脚踝,看它咋蹦起来。”
钟娇想笑。
接着又是一家:
“我们挖坑顶用吗?”
“谁知道,应该是顶用吧,狼一下子也蹿不进屋里来。”
“连头顶子也蹿不进来。”
“哎,我就说,得听齐队长的话,不然倒霉了,谁知道下一家是哪家?”
钟娇想这才是防狼偷袭打开的正确方式。
不然,她怎么猜得到狼哪天来?只能是全面埋伏。
下一家的话,让钟娇忍俊不禁,那是家里只有哥俩儿的对话:
“哥,你想媳妇不?”
“不想,我想工分,没工分吃啥。”
“哥,我要娶媳妇。”
“为啥?你才十六!”
“我昨天晚上去草料垛后面,我看到有周寡妇叫唤,还看到垛子一撞一撞的,快倒了似的。”
“后来,我还听到男人扬鞭打老牛的声音,挺费劲儿。”
“后来,男人说想娶了周寡妇,就不用来草垛子来了。”
“哥,我也想娶媳妇,我不想去草垛子,大黑花蚊子多,麦秸杆子还扎屁股。”
“……弟啊,你先等两年,等咱赚上三个人的饭了,咱再娶媳妇吧。”
钟娇笑了笑,捂上了耳朵,这样的小故事片不想听了,画面有点破碎。
一个小时后,
许多家里絮叨的声音渐渐停了,都困了进入了梦乡。
也有机警的没睡的,还在断续的唠嗑。
齐队长家也是没敢睡,前半夜齐队长和老伴睡,后半夜两个儿子来顶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