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黑暗中应当是在盯着她,握着的手没有松开,但手掌一片温热滑腻,没有发带。两人就那么坐着没说话,沉默许久,他突然喝止车夫道:“停车!”
沈玄度对这声“停车”没来由的心惊,手比脑子快的上前抓住他衣袖,将他半起的身体拽回,吞咽了口唾沫对车夫道:“无事,走吧。”
“松开!”
听见带着冷意的声音,沈玄度有些难以接受。马蹄哒哒的向前走着,那人再次伸手抓住她左手腕,见掌中唯有她衣袖纱料的触感。拨开布料,不死心的探进她袖中,入手一片光滑,手腕上早就没了发带的踪迹。
沈玄度将另一只手腕递给他,他指腹摩挲片刻颓然松开。
“绥宝,你什么意思?”沈玄度同样冷了声音。
“我说过……”
“你说过什么?再无瓜葛?”沈玄度急速道,“我不同意定亲,所以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对吗?”
李初别过头去不肯言语。
“你说话!”
李初没有言语,两人就这么一路安静的到了将军街。马车停在沈府,沈玄度气冲冲的起身,微微用力踩住李初脚尖,见他连痛哼都没有,赌气的直接下了马车。
李初跟了下来,快走几步拦住她的去路,道:“所有事情到此为止,我收回你不可提退亲的话。明日让舒姨来退亲,我同意了。”
沈玄度隔着夜色抬头看他,府门前的灯笼影影绰绰,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退亲一直是她希望的,如今李初松了口,本该如释重负,但事实上却是难受异常。
“你比试完,我同刘宣单独见了皇上,皇上对你赞赏有加,听着意思是在宫里历练一二便会放你回磐安。晚宴上发生的事你也不用在意,你早晚会离开乾京,不管他们有什么心思,以后都妨碍不到你。”李初面色像平时那般的徐徐说道,“还有,方才是我不对,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么多年,就算婚约不在,你我做兄妹也是好的。”
什么?
沈玄度眼泪莫名坠落,没来由的觉得恐慌,原本以为自己是个洒脱人,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俗人一个。
李初从袖袋中掏出帕子递给她,叹口气道:“你如愿了,怎么倒哭起来了?别这样,弄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让娘看见,又要训我一顿。”
沈玄度想说一句“如愿个屁!”
李初见人依旧低着头不言语,缓了声音道:“发带呢?还我吧,今天都是我不好,不该强迫你戴。但是,沈玄度,我对你什么心思你心知肚明。所以,你得让我缓一缓。在你回磐安前,我们就少碰面,免得我……”
沈玄度惊愕抬头,脸上泪珠一颗一颗滑落。李初心顿时软了,举起手帕要给她拭泪,沈玄度仰着脸朝他凑了凑,李初无奈的帮她轻轻擦拭,但皱紧的眉头告诉她,这个举动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