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桂芳被侯月花邀请进了屋里。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侯月花当年在水泥厂干到退休,因为每个月职工都要挨个儿排队领工资,所以她也练就了过目不忘的认人本事。
今天,她看到韩桂芳时,一眼就认出了她。实际上,她也早就清楚韩桂芳与韩勇之间的关系,似乎也立即明白了她的来意。
“我还记得你,你叫桂芳,是韩家的女儿吧?”侯月花坐在她对面,笑容可掬,“这么多年过去,你可能不记得我了。说起来,我俩还算同过事,不过我比你年长不少,你可以叫我侯阿姨。”
韩桂芳此刻近距离看着侯月花,更加确定这个人就是韩志飞手机里的人。尤其是她在听侯月花提起韩勇时,心里更是一滞,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道出自己的来意时,对方竟然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为我跟爸的事来找我的吧?”
韩桂芳微微一愣,说:“您跟我爸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想再次确认清楚,谁知侯月花毫不犹豫便承认了,而且还说:“你是韩勇的大女儿吧?你爱人和你家老三已经找过我了。”
“什么,他们已经找过您了?”韩桂芳惊讶不已,没想到谭启发不仅瞒着她,还骗她说没有找到照片上的人。
侯月花看着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反而说道:“他们答应过我,不会把我跟你爸的事告诉给其他人。他们肯定是记住了我这个老人家的话,也信守了承诺。”
韩桂芳有点儿晕。在她心里,父亲和眼前这个女人做了对不住母亲的事,理应受到道德的指责,而不是还有脸要求别人替她保守秘密。不过,韩桂芳听了侯月花的话,却实在想不明白谭启发和韩世川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桂芳,我和你爸之间的事,确实错了。”侯月花又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做了对不住你妈的事,也不乞求你的原谅。我知道,你今天找上门来,是打算讨要个说法。可现在事情早就过去,我们也断了联系……如果你非要我当面给你妈道歉,我去就是。”
韩桂芳原本想着自己今天过来见了她,态度一定要强硬一点,可如今被她主动提及去给母亲道歉,立即便感觉自己处了下风,变主动为被动了。
“桂芳,有句话我没好跟你爱人和你家老三说。你是女人,今天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侯月花指的是她和韩勇在一起,纯粹只是精神上的在一起,并没有肌肤之亲,“在我爱人离世之后,我就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早就不能过夫妻生活……我们没有越界,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说说话,拉拉家常,一块儿散散步……”
她明白了侯月花的话,但从来没听说过严重心脏病患者不能过夫妻生活。她待不下去了,当从这间屋子离开时,一股热血瞬间冲破脑子,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慢慢浮上心头。她一路慢慢悠悠地回到饭馆,刚进门就无力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