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我的舌头从来不会骗我……”
奎斯没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城门。他把手里的长枪做了些伪装,提前塞进一辆运送瓜果的牛车上,进城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从车厢里抽了出来。目送牛车辘辘而去,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尖塔,他便顺着街道走向瓦林斯堡的中心广场。除了那座规划时根本就没有设计相关建筑物的君临城,无论是在拉姆齐大陆,还是在塔普特岛,一座城市统治者的居所其实都很好找。
广场的地面铺的全是花岗岩,一群群鸽子飞来飞去,聚了又散。那座尖塔就位于广场正后方,它旁边是一座宏伟的三层大宅,窗户奇多,周围环绕了一圈十英尺高的石墙,墙顶插满铁刺。两两一对的侍卫时不时沿着墙边巡逻,还有五人把守大门。他数了数,屋顶至少有名弓手。很显然,那位麦西乌斯郡长非常在意自身的安全。
奎斯绕着庄园走了几圈,尽量藏在阴影之中,避人耳目。他发现背面的屋顶上还有八名弓手,后门则有四人把守。围墙受到了良好的维护,距离最近的掩体也有二十多码。侍卫们相当警觉,每隔两个钟头就换一次岗。地底应该有水渠,可以经由下水道摸进庄园,但他有理由相信,负责保护麦西乌斯安全的人,对于那种地方肯定也是严防死守。
一般的人不好进去,奎斯最后得出结论。他坐在广场旁边的一个台阶上,拿了一个刚从旁边的水果小贩那儿买来的苹果。
“来请愿的吗?”他刚咬了一口,那人就问,“不像是城里人,你睁着眼睛到处瞅。”
奎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作为瓦林斯堡的法律讲述者,麦西乌斯沿用了先辈流传下来的制度:每个月的第一天,其领地内的合法居民都可以到瓦林斯堡来进行“请愿”活动。他们会拿到刻有从一到两百(甚至数字更大,不过要看麦西乌斯当天的心情)数字的木牌,在广场上排队等候麦西乌斯听取他们的诉讼,并且作出带有法律效力的判决。这天中午,麦西乌斯还会为这些请愿者提供一顿午饭,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餐,但是绝对不至于让人饿肚子。
“我们那儿的贵族老爷圈死了一个林场,不让我们这些猎人进去打猎,”他一边嚼着苹果,一边信口胡诌,“可是就算我们守规矩,每年还要交一次林务税给那个老爷。”
那个小贩点了点头,关于贵族的话题,他自觉还是少掺和为好。忽然,他的目光瞟到奎斯背后,立刻收起了那副闲聊的表情,单膝跪倒在地。奎斯回过头,看到一支队伍从北边走进广场,所经之处,周围的人纷纷跪下。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身着面部长袍,迈着沉稳的步伐,高举一面纹有绿色蔓藤图案的锦旗。他身后有五人并肩而行,全都穿着深绿色的服饰,每人两手里都各有一本书。走在队伍最后的,是一位身穿素净白袍的老者,他目不斜视,沉静自若,气度不凡,就是隆起的腹部有点碍眼。
“快跪下,小子!”水果贩子轻声呵斥,“你想挨鞭子吗?”
在水果贩子的提醒下,奎斯同样单膝下跪——当然,这只是周围的人看到的景象——就和之前水果贩子同他攀谈时,眼中就只有一个背着根扁担的年轻汉子一样。可实际上,他就站在那里,把苹果吭哧吭哧都啃干净了。
是诵经者。奎斯想了两秒钟才回忆起自己从哪本书里看过类似的服饰和纹章,那些人属于一个比较小众的德鲁伊教派,名为“都市诵经人”。此时队伍已走上几码开外的台阶。那白袍老人提起长袍下摆拾级而上。他的五官无甚特色,除了鼻子稍带鹰钩,皱纹满面,眼神无光,善恶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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