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岱身材魁梧的鲍尔曼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把双头叉子,他拿着这把只配叉香肠和烤羊腰子的工具刺进了瘟疫医生的肚子,使其弯下身来。接着,一对推车工人抓住了他们无助的猎物。
血液流淌到了泥泞的地面上,就连围在最外面的约翰也看得清清楚楚。“住手!你们要把他弄死了,都理智点儿。”约翰大吼道。虽然他对一个江湖游医也没有好感,但他也不希望看到一场街头谋杀,而且还是无意义的那种。
在向围殴者呐喊的同时,他还扯着脖子提醒看热闹的埃赛勒姆守卫,“你们看什么热闹!快点把人拉开,这边要死人了。”
“死人”是一个富有力量的词汇,意味着威胁,不过在很多时候都很好用。
那些本来也在看热闹的埃赛勒姆守卫连忙跑了过来。虽然丰收祭的狂欢节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乱子,但是“死人”很明显超越了乱子的界限,这是维克塞斯国王给他们下达的铁律。
那些平民像一群被鞭打的狗一样,被埃赛勒姆守卫从瘟疫医生身边驱赶开。之后,那伙守卫的队长高声呼喊,让这群暴怒的城市民平静下来。“你们都不能离开这里!因为就在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悲惨的凶杀案。”很显然,那些埃赛勒姆守卫的速度还是慢了些。
“该死的花皮狗。”约翰嘀咕了一句。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扭头离开?
而就在这时,另外一场意外就却突然发生了:像是个破布娃娃一样被围殴致死的瘟疫医生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嘶吼,缠绕在他腰间的、带着铜坠子的锁链蓦地从地面上弹起来,窜到了离他最近的埃赛勒姆守卫眼前,然后以诡异的角度钻进了那人正因为呵斥而大张的嘴巴里。一捅到底。
啊!周围的人们发出了惊呼。
紧接着,被迫吞了一个铜坠子的埃赛勒姆守卫就像是充了气的猪尿脬似地,迅速鼓胀起来,直至“砰”的一声炸成了碎片。肉糜和断裂的肠子四下纷飞。这就好像是一个信号:转瞬之间,这个小小广场周围几个下水道窨井的盖子,都被巨大的力量甩上了天。
有个东西正从下水道往外钻。
不对,是有些东西。
它们大小像狗,行动迅疾,在黢黑水面下滑动,硬邦邦的腿脚分得很开,接着又猛然收回,将身体向前向上快速推进,动作轻松自如得就像——“活见鬼,”金嘟囔道,“活见鬼。这不可能。”
那-萨古尔,尽管它们拥有可怕的体型和外貌,但却是种怯懦的生物。这些就好像螃蟹或者蜘蛛似的异怪,通常藏身在埃赛勒姆西南方岩石海岸上的裂缝中,以鱼类和海鸥为食。如果它们冒险离开岸边太远,也可能变成鲨鱼和恶魔鱼的猎物。水手们出于迷信,会用石块和箭支把它们射死。
只有傻瓜才会接近这种生物。
这种噩梦般的生物有着鳗鱼的口器,腿上长着抽搐的眼睛。长在它们嘴里的尖牙有成年人的手指那么长,而且毒性不小。尽管不会置人于死地,但却能让受害者巴不得一死了之。
它们很聪明,知道在人类面前逃开,并且习惯独居。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是擅长伏击的猎手,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些异怪有着比常人还要聪明的大脑——还不仅仅是一颗。
早年间,为了做成一单生意,约翰曾读到过学者和自然学家们关于这种生物的观察报告,把他自己吓得不轻。
这种生物大概并不是拉姆齐本土的生物,而是从遥远的世界乘坐巨大的生体飞船来到这里,飞船在着陆后随即腐化分解,只留下了致命的货物,也即这些那-萨古尔。虽然它们是标准的肉食动物,但却不吃人类等智慧生物的大脑。
它们喜欢剖取智慧生物的大脑,并且将这些大脑储存在背后的脓包里来提升智能。
还有一些学者认为,这个世界接触到的那-萨尔古只不过是它们种群中的幼虫,为了在其他世界证明自己的实力而被其更强力的同胞从家乡流放。它们储存的大脑,很可能是其家乡世界的一种通用货币,或只不过是用来成就其更黑暗邪恶的成熟形态而储备的必备资源。
如果不是繁殖效率低下,那-萨古尔肯定会成为所有人类的噩梦。约翰和汉斯曾经帮一名机械宣讲者组织的有钱老板走私过一只那-萨古尔,后来没过多久那个老板就暴毙了,大脑也不翼而飞。
除非在交配期,那-萨古尔绝不会聚集在一起,否则它们就会开始互相残杀。而现在一共出现了四只那-萨古尔,很明显,是有某个人在控制这种面容丑陋的异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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