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醾这里,也不对。
这里,还是不对,嘶……
灰先知不由得尖叫了起来,附着了其思绪的触须也同时传递回来了各种感知力。他突然感到自己仿佛被烤焦了一般难受。这是什么把戏?难道这座城市有某种“邪恶”(以鼠人扭曲的道德观念而言)的魔法?还是那地方有专门针对他的陷阱?是不是十三议会的那些混球,偷偷把他的消息透露给了某些人类来陷害他?
只是,他还是不能放弃。
次元石魔法组成的触须,在尼尼斯操控下从那些不可触碰的地方绕开,尽力搜寻那座水厂的位置。这次他学了个乖。灰先知小心翼翼地重新伸展开魔法触须,还有时间,魔法触须找到了地下管线,他操控着它们攀附着那些管线一路蔓延——这次得手了!触须并没有被烧灼!
他飞快地继续引导出了更多条次元石能量带,并将其用力沿着管线蜿蜒前行,如同某种生长迅速的魔法植物般生长。
“这才像话,我是个天才!!yyds!”尼尼斯内心狂喜。灰先知将魔法能量发挥到了极致,开始将鼠巢连同里面的鼠辈们一齐虚化,顺着能量触须慢慢挪移向水厂的方向。
……
战场上的声音从来不是美妙的。
凶猛的战斗呼喊声,伴随着刀剑从盾牌上一声落下。这种刺耳的声音意在向一个毫无恐惧的敌人灌输恐惧。周围的空气中混杂着喊叫声,鼓声和跺脚声,以及钢铁相互碰撞的声音。
这场战斗不是普通的战斗。人类以刀剑对抗恶魔,无疑是只有传奇英雄才能玩的把戏,然而这些手里的弓弩和火枪全部打光弹药的埃赛勒姆守卫,现在也只得硬着头皮这样做。
“再坚持一会儿!”一个老兵发出呼喊。
“艾拉维拉军团和枪炮马上就能调集过来,我们必须把恶魔们堵在商业区里。想想你们的父母、老婆、孩子,维克塞斯国王在上,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些就生活在你们身后的这座城市里!如果我是你,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想让他们见到我们现在看到的、只能在最黑暗噩梦里出现的怪物。”
说话的同时,他猛地从被堆积成掩体的酒桶垛子后面站起身子,将一个拔出了拉环的木柄手榴弹远远扔了出去。伴随着爆炸声和猝然出现的火光,几只有着不对称而且扭曲变形的身体的畸魔瞬间被炸成了一滩血肉杂碎。
“最后一颗手榴弹,”那个老兵迅速蹲下身子,嘴里小声嘀咕,“总算是没有浪费。”
虽然那些被亚萨斯从无底深渊召唤过来的恶魔,其实都是一些塔那厘之中的垫底货色,但是他们仍旧不是普通人类能够轻松解决的敌人。
以被炸死的畸魔为例,那些玩意儿在无底深渊的地位和待遇和怯魔差不多,只有最绝望的恶魔领主才会在其主力军团招募这样的走卒。可即便如此拉垮,畸魔在人类眼中仍旧是庞然大物:它们身高随随便便就能长到6尺以上;在其绿色和紫色斑驳的光秃秃的皮肤上偶尔有一或两块看上去令人不舒服的坚硬鬃毛斑块;而在其细长头颅上还长着一双充满着憎恨的红色小眼睛。
失去了火枪和弓弩等远程武器的支援,就算四五个持着长戟的埃赛勒姆守卫围攻一只畸魔,都有可能出现严重损伤。畸魔手里拿着个怪异咬钳似的长杆兵器,不仅可以砸破人类身上穿的甲胄,还能够“咬住”因为不够小心而被其夹住的倒霉蛋,后者的下场一般都是身体被残忍地分为两截。
战场上的情况,因此而变得极度血腥。人类一方似乎只能尽力坚守,丝毫没有反攻的可能性。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恶魔领主之子亚萨斯却并不这么觉得。“怎么会这样?!”他内心狂怒地嘶吼着,“覆盖了整座城市的‘次元锚’干扰?使用传送法术的感觉,就像是在旱地游泳一样。还有,为什么响应我召唤的只是畸魔、怯魔这样的货色?我亲爱的父亲大人,难道您真的向所有人宣告了我在这个该死物质位面的遭遇,让那些家伙不愿意再向我效忠,为我提供服务?!”
此时此刻,亚萨斯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愤怒”,还是“惊恐”占据了情绪的主要角色。他现在已经彻底慌了神。或许也是因为受到次元石闪电的刺激,所以他那源自塔那厘恶魔的部分混沌血脉被激活了,这个半恶魔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毁灭与自毁倾向,想要用极端的暴力行为来宣泄内心的恐惧与无助。至于说其父亲格拉兹特的计划,谁爱执行谁去吧,反正他是已经不准备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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