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他又折返回来,大力抱她在怀里,生怕失去她一样,在她耳边交代一句:“等我回来。”
而后,他轻轻松开她的肩,飞速转身上了那辆宾利。
祝翾怔在那里,泪眼婆娑地看着那台宾利绝尘而去。
她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令她无法思考。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坐那车子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她的双手悬在半空中,她还没来得及环抱他,那怀抱就已从她臂间抽走。
她的心里突然升腾出一股隐隐的痛,像是一根刺刺穿了她珍藏已久的心爱之物。
她颓然地蹲下身去,抱住小腿,下巴伏在膝上,愣愣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好久好久……
令少钦从后视镜中看着祝翾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他凝住眉头,心快要被撕成碎片。
“令少,你那么喜欢她,干嘛不直接向她表白?”牧远从中央后视镜中看到他揪心的样子,忍不住问。
“……”他不语,低头凝思。
“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吗?”牧远追问。
“那个人每天派人24小时盯着我,要是我明目张胆跟她在一起了,一定会害得她不得安宁。”他恨恨地说。
“唉……原来是为了保护她……”牧远明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夫人监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她受到牵连。”他的语气有些茫然,有些无措,又有不甘,又有失落。
亲眼看着祝翾从他车子的后视镜中消失不见的那一幕,对于令少钦来讲,宛如噩梦。
纵然已时隔八年,每每想起分别的那晚,他都心如刀割。
他后悔那晚去了新加坡,后悔把她丢在风里,看她消失。
等他一年后回来第一时间约见她,她明明已经欣然应允,却为何没有出现?
在那之后,她真的消失了,从他的世界里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酒瓶已空,酒杯识趣地跌倒在地板上,滚得老远。
令少钦疲惫地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卧室,手指轻触打开床头的射灯,一缕落日余晖的光恰到好处地笼罩着一座彩虹桥。
他坐到床头,拾起那道“彩虹”,端放在腿上,静静瞩目。
这是一张四开的画幅,裱在淡雅的原木色画框里。
七色彩虹划过蓝色天际,旁有朵朵飘荡的云,松软绵氤;彩虹桥上安睡着一片光洁胜雪的羽毛,静谧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