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少钦下车进到店里,仍旧坐到那台靠窗的两人桌前。
“今天,还是老样子吗?”琴婆婆到桌边问。
“是的。老样子。谢谢。”他清淡回应。
“唉……好吧。请稍等。”琴婆婆长叹一声,静静地走开。
几分钟后,琴婆婆陆续端上一碗烩麻食、两份烤面筋、两份烤冷面、两根烤肠、一打牛肉串、一打羊肉串。一罐可乐,一杯柠檬柚子水。
这是他七年来的惯常操作。
自她那晚失约之后,他经常一个人来到琴婆婆的店里,坐在同一个位置,点一桌跟她第一次请他来这里吃东西时一模一样的餐食,然后望着他对面空着的座位,静坐喝完一罐可乐的时间,再起身离开。
像往常一样,他拉开可乐拉环,开始想象她就坐在对面,想象他去夺她嘴里的食物时她气得喷饭的样子,想象她把自己扮成小翾子、阿翾、翾儿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想象她摇头晃脑吟诗作赋的样子。
喝完可乐,他又想起朵汐描述的她一脸孱弱无力的模样,心又像被捅了一刀,剜绞得他疼痛难忍。
他不受控制地用力捏扁那可乐罐,攥在颤抖的拳里,许久才渐渐松开。
他丢开易拉罐,那罐子很识时务地就地横躺在桌子一角,动也不动。
琴婆婆闻声走过来收捡,她拾起那罐子时,令少钦忽地瞥见罐底写有一个数字:637。
“这个637是什么意思?”他随口问琴婆婆。
“这是可乐编号。”
“编号?”
“是的。说明这是令先生在我们店里喝的第637罐可乐。”
“什么时候开始编的?以前竟然没注意。”
“是小翾编的。”
“祝翾?”令少钦眼睛放光。
“是的。有一天傍晚,她又来店里给你买可乐,我给了她一罐,她抓起笔就在那小罐底部写字,边写边说:从今天起,给令先生买的可乐都要编号,看看你到底喝了她多少罐。”
令少钦惊大了眼,他急迫地问琴婆婆:
“您还记得她开始写编号的那天是哪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