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嵇书悯会说什么,皇后此时的状态,若是刺激到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还没等嵇书悯再次开口,一直背脊挺得笔直,整个人似一尊沉默的的木雕的嵇书勤先说了话。
“母后究竟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全朝着我便好,您今日来悯儿这里,是要做什么?”他语气平直地问,听着好似平淡,但其中也蕴含压抑无尽。
皇后“唰”地快速扭头过来,她今日上了厚重的全妆,细腻的珍珠粉却无法将她容颜衬得娇美,反而死板又僵硬,在乌云遮蔽的阴沉天色下,竟有几分惨白的可怖。
“本宫听不得任何声音,终日在凤仪宫中,寂冷得很,难不成悯儿还想捆住本宫得手脚,让本宫哪儿也不得去吗?”她森森道:“那不如直接将本宫活钉在棺木中,埋在地下来得干脆。”
陆梨阮从皇后的话中听出来:嵇书勤现在控制了不让皇后接触到朝堂的消息?着着实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大皇子殿下竟能狠得下心来,而不是皇后闹一番就肯妥协。
“母后言重了,儿臣从未有过禁锢您之心,不知母后,究竟想要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嵇书勤摇摇头。
“勤儿,本宫现在寻你,都寻不着……”皇后哀声:“你就这么不愿意瞧见母后吗?为了躲母后,日日来这儿?”
陆梨阮看向嵇书悯,两人对视间,陆梨阮撇撇嘴,皇后这话说的,好像三皇子府邸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似的。
“母后,儿臣有事要做,并不能日日陪伴在您身边。”嵇书勤知晓皇后总是寻他,每次晚上回宫,都有宫人来报,今儿皇后娘娘又派人来请殿下了,听闻殿下不在等了片刻才离开的。
越是见不到,皇后便好像较劲儿一样,越发每日都让人来,她此举令嵇书勤更不想在宫中待着。
但他也并非日日都来嵇书悯这儿,皇后这话,着实是冤枉了三皇子府。
“本宫还寻思,为何你会突然这般……没想到竟是被诱导蛊惑,今日本宫便要亲自来瞧瞧!”见一个桌子旁的另三个人,事不关己的事不关己,眉来眼去的眉来眼去,好似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
皇后终是绷不住了,尖利地呵道!
“悯儿……为何你这般不识好歹不知分寸!你,你都同勤儿说了什么?”皇后骤然发难:“你究竟想做什么?究竟要将本宫祸害到什么时候!”
她忽然的爆发让几个人都愣了一瞬。
皇后却再也维持不住高高在上的样子了,她心中如沸腾的铁水烹煮,灼烧得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言行。
自那日嵇书勤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将皇后架在那里哑口无言后,母子两人的关系第一次变得这样僵硬,回宫后好长一段时间维持的虚假的慈爱与平和,彻底撕裂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