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是在疑问,而是确定,女子并不会因为是女子而有半分不如人的地方,只不过,是所处的这个时代,没有给她们选择的路。
“嗯。”嵇书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记得你从前说过,若女子也一样从事生产,出门劳作,那该增加多少可劳作之人,能多做多少事情。”陆梨阮挑挑眉。
“这不也是一样,若女子也都读书,都有学识,那就多了多少的头脑来思考,能多想出多少的主意?”
前几日,陆梨阮回合安侯府的时候,正赶上陆婉卿的信送回来。
里面写了,如今她已经能独自走商了,到哪儿再没人叫她陆家小姐了,而是改口叫她陆三掌柜,大掌柜和二掌柜则是陆家两位少爷。
她这一年陆陆续续送回来了不少信,陆梨阮并未全都看到,但也知道个大概,并非是一帆风顺的。
若她只是跟在两个哥哥身边,想长长见识,跟着走走看看,那倒是肯定不会有遇到什么难事儿,陆家两位少爷走这条上路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早已经熟门熟路。妹妹跟在身边,定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去。
但陆婉卿并不愿如此。
最开始,不少人看她是女子,并不愿意同她行商,还有人觉得她柔弱,能从她手中占到便宜,便开始欺她骗她。
陆婉卿在送回来的信里,气鼓鼓的语气简直要从字里行间透出来了。
“开始一个个说不愿意同我做生意,因为我是女子,他们口口声声说不想与女子共事,说不相信我的信誉,觉得我做不下去……还有的说什么,不愿意欺负小姑娘?”
“等后来同我做生意了,一个个又觉得我是女子,我没有见识,可以任由他们哄骗,他们开高价我也不知道,他们给我破烂东西我也瞧不出来,我是女子,我又不是傻子,不是瞎子,简直是荒唐!”
陆婉卿的字迹洋洋洒洒,原来在家中时,她最擅的是簪花小楷,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写,说这般练字也可以让女子修心。
但如今她的信,看起来写得又急恼,写的都成行草了,看起来飞扬又自在,不再受任何的拘束,也不再多考虑,想写什么便写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即便写了旁人都欺负她,都不拿她当回事儿,但她并不退缩,并不害怕,反而是斗志昂扬,准备与他们尽情争斗一番!
“他们这个时候怎么不说是欺负女子了?无妨,反正我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