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的注视着嵇书勤,仿佛在等着他给出自己肯定的答案。
但嵇书勤却没有如她所愿。
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仿佛对刚刚皇后问出的那个问题,没有任何触动。
“母后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你的,也知道如何教导你,才能让你不会出错!”她急迫了些。
“勤儿,你是母后此生中最大的盼头了。当年在那山寺中,母后瞧着你……那么小,那么一点点,那么可怜。母后就想着,要令你得到最好的,以弥补这么多年你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她一如从前般冰冷,没有任何温度的手,摸上嵇书勤的脸颊。
“你看,现在母后没有失言吧,勤儿!”
许是太久没被这双手触摸过了,如今嵇书勤仿佛被凉的瑟缩了一下,又仿佛是因为皇后的话。
嵇书勤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胸口处,沉沉的……令他每喘息一口都不顺畅。
“我并未觉得苦楚。”嵇书勤闭了闭眼睛,实话实说,他的确未觉得自己多么可怜,多么苦难。
自幼不愁吃穿,不短学识,不缺银钱。何谈苦难?
嵇书勤想起,很久之前,弟弟同自己说过的话:“你看的太高了,甚至不曾垂下眼瞧瞧。你说的也太有道理了,可你连我喜怒悲欢都不知,又何谈要教导我,责备我。”
当时的自己甚至,因为弟弟说的话而感到气愤,而感到不满……
自命不凡的觉得,自己有道理,是为了他好。自己一腔心血想同他交付,想为他做些什么,可却被一盆凉水泼到头顶。
嵇书悯太会察觉人心了,他自觉掩饰的平和,隐瞒的深沉,可嵇书悯还是一眼就能看穿。
他言辞犀利,并不因为嵇书勤自认为的出自好心,而对h嵇书勤和颜悦色。
他那般冷漠,甚至带着几分讥讽:“我并非是你想象中的模样,若因为我不领情,不对你感恩涕零,你便要生我的气。那到底我们,谁才是更不讲道理,更不知好歹的那个?”
嵇书勤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神色。
“皇兄你颇懂佛法,佛陀菩萨,可有哪个,因世人不信奉他,不听从他,不将他的言语奉为圭臬,便心生怨恨,加以报复,施之诅咒?”
“若是那般……那哪里是神佛,那是邪道恶鬼,心中修罗。”
嵇书勤当时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
也许本不应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