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卧室”两个字,靳树禾满眼惊恐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惶恐得令人心疼。
女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也不再问,让同事陪着孩子,自己往里面走去。
“小禾!”
“小禾啊——”
前后两个声音几乎是一起喊了靳树禾的名字。
一男一女两个面色慌乱的人从走廊那头跑过来,直接就想往靳树禾身旁来。
“请站在警戒线外!”
“警戒线内不允许进入,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孩子的叔叔婶子! 让我们看看孩子吧,他这么小,哎呦,这可怎么办啊……”穿着老气棉袄的,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满脸泪痕。
“警察同志,我们就看看孩子,小禾肯定吓坏了……”肤色黝黑裹着间埋汰军大衣的男人,从口袋摸出烟来,用粗糙的手弯腰哈背地往警察那边递过去。
“收回去。”警察神色严肃地摇摇头:“这边技术人员在勘察现场,你们是孩子的家属吗?这孩子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我是小苗她大姐……”
“不是亲的!”有一旁的男人打断她:“她是小苗老家隔壁村儿的,我和老靳原来是一起打工的,小苗和老靳他们家在蒲城哪儿有正儿八经的亲戚啊?我们……就算是他家的亲戚吧。”男人搓着手,叹气解释道。
警察点点头:“是孩子父亲联系你们的吗?”
“是……是是是!老靳给我打的电话……他在外地给人跑车呢,现在回不来!”
“你姓?”
“我姓赵,赵礼柱。”
“我,我姓张,张春霞。”一旁的女人也小心翼翼地接口道:“赵老弟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瞧瞧孩子……”
“进去吧,就陪在孩子身边,不许随便走动,不许碰任何东西,不允许擅自问孩子关于案件的问题,听明白了吗?”
“唉……唉!听明白了!”
两人弯腰从警戒线里过来,脚都像不知道怎么走路了一样。
“禾呀!小禾呀!”张春霞看着靳树禾,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声儿都抖了,一把把小小的孩子搂在怀里。
“哎呦喂,咋会出这样的事情哟!小禾可怎么办哟——”她哀哀嚎哭,怀里的孩子只是发抖,目光呆滞,一滴眼泪也没有。
“警察同志不是告诉咱不能胡说话了吗?你咋记不住?一会儿给咱们撵出去了!”赵礼柱拍了下她。
“是是是,我这,咋都忍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