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好像……总是在往上仰视着自己,陆梨阮自己都记不清,多少次被靳树禾用这个角度看着了。
好像在自己面前,他总是下位的,弱势的,要被关注摸摸头的。
陆梨阮一瞬间这么想着,回过神时,自己的手已经摸上去了,在他又有些变长的发上揉了揉。
“算是吧。”陆梨阮压了压他的头,靳树禾顺着她的力道彻底坐在地毯上,贴靠在陆梨阮的腿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晚了,大概一点多?”靳树禾想了下。
陆梨阮睡眠一向不错,今儿是什么都没听到。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陆梨阮扬了扬手机。
“我从单位出来之后才看着,太晚了,我担心回消息会把梨阮姐吵醒。”
靳树禾知道陆梨阮有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或者压在枕头下面的习惯,还不关提示音。
他回消息,提示音说不定把她吵醒了。
坐在车上,靳树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灭了屏幕。
“怎么了?有人等你回家?”
坐在驾驶位上的吴祁东问道。
他们这些干刑侦的,一个个眼睛比鹰还毒辣,鼻子比狗还灵敏。
有时候也不是故意去注意的,都算得上是职业病了。
吴祁东早看出他有心事了,但又碍在这孩子腼腆,没问什么。
今儿夜深人静,他起了几分谈性。
“嗯。”靳树禾点点头。
“谁啊?”
靳树禾迟疑了片刻,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已经不想和别人说,梨阮姐是自己的姐姐的。
即使别人不知道内情,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和梨阮姐是一对普通的姐弟。
“不是吧?”
过了半分钟,吴祁东忽然转头看过来。
“啊?”靳树禾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小子,随便和人同居啊?还不跟人家姑娘确定关系?没名没分的?”
靳树禾:……
吴祁东看他的神情,默默地又把脑袋转了回去,正好路灯绿了,一聊油门踩了出去。
“不是。”靳树禾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那儿去了。
“害……工作上见得畸形关系多了,想啥都往违法犯罪那边分析去了。”吴祁东叹了口气:“咱们这行业也是见不到什么真善美,大文儿,刚进重案的时候,都快魔怔了,他家楼上漏水,不是哗哗那种漏,是滴滴答答卫生间管子里的漏水。”
“他合计了好几天,以为楼上发生了什么案子,不然这漏水怎么一直没人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