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便看见黎雾像只猫儿缩成小小的一团。
白皙娇小的脸蛋微微朝着沙发里面，身上什么也没盖。宽松柔软的长裙微微堆叠，隐隐露出了冷白纤细的手臂和脚踝。
柔柔的，昏昏的光影笼罩在她整个人身上，看起来单薄又脆弱。
周京淮拿了件毛毯准备给黎雾盖上。
离得近了。
周京淮才发现她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什么——
是他的一件白衬衫。
衬衫领口，洇出了一点点还未干涸的水渍。
周京淮准备给她盖毛毯的动作，忽地顿住。
……
黎雾睡得并不沉，察觉到有什么靠近自己的时候，她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见是周京淮，黎雾起身时就下意识的朝他靠了过去，“你回来啦。”
嗓音轻轻软软，还带着刚醒来时迷迷糊糊的困意。
周京淮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她微红的眼角。
哭过的眼睫还未完全干涸。
周京淮的心微微沉了沉。
“怎么睡在这里？”
周京淮低眸看她，温和出声。
许是一个人在大平层内渡过了空荡荡的一晚，黎雾此时心里格外脆弱，听见周京淮的声音便不自觉的想要亲近他。
黎雾伸手环住周京淮的腰，轻轻将脑袋靠在他温热宽阔的胸膛上。清冽熟悉的气息让她格外依赖，低低轻轻的音像是呢喃，“看着看着电视，就睡过去了……”
周京淮抱着她的手，微微顿了顿。
不用她细说，他都能想象到，昨晚她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屋子内时的情形。
无声的抱了她一会儿。
周京淮才从自己的西服外套里，拿出一个包好的红包，递给黎雾。
“红包？！”
黎雾眼睛顿时亮了亮，像是落了细碎的光。
正准备去拿时。
黎雾忽地又顿了顿。
她抬头看着容色温润雅贵的周京淮，有些犹豫的开口，“我已经成年了。”
在她们那里，一般成年了，过年时就不会再收到红包了。
“只是图个吉利。”周京淮温和的道。
红包很厚。
黎雾拿在手里，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它的重量。
“我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收到过红包了。”黎雾轻轻的道。
屋内还是没开灯，只有窗外朦朦胧胧的天光渗进来，昏暗的光晕若有若无。
从她妈妈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收过了。
黎雾低头，其实不是很看得清红包的封面，但她手下轻而缓慢的抚了抚，在很认真的感受，“但我记得有一年，我一共收到了七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