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大人当日不也是因着踢得一脚蹴鞠才得官家青眼,如今春风得意的模样又比哪位寒窗数十年的大人差?”
将目光从已然是消失不见的徒弟身上收回,看着不请自来的李游,孙二娘眼中难掩轻蔑,“高大人如今哄着官家扩建白矾楼,那彭大掌柜东京大掌柜之首的名头也越发响亮,虽说他那二小子昨儿差点误了官家大事,可大掌柜今日天还未亮便去那彭大掌柜处要说法,讨到了好?”
“··孙二娘,任店也不是非你不可。”
“可官家最爱的那一口醪糟蟹肉馄饨,除了我,东京城无人能精准做出。”李游的面上已然是暴怒,孙二娘的笑容却更大,“白矾楼那处这数年来许我的条件越来越重,小人从未想过跑路便是看重你李大掌柜良善,方才多有得罪,不过还是对彭家小子气不顺。柳程这小子心软,嘴上不说,当日他那远方堂伯父认罪全家没入奴籍,如今只留下流云这个幼女还在世,想来他不愿读书入仕,也有这缘故。”
“伴君如伴虎,我等,自也不例外。”似是想到了什么,李游的面上也不由有几分不忍,孙二娘如何会错过李游这些微变化,“蟹肉性寒佐以烈酒最能驱寒温体,今日流云处,小的送一碗。”
“只不要断了贵客餐食,后厨诸事,你做主便是。”
“········”
这厢任店后厨处你来我往,那厢,已然是穿越马前街繁华市井处七拐八绕进了某巷道内里的柳程很快便是在一处颇为破落的门户前停住脚,方才推门而入还未等进了里间便是阵阵咳嗽声入耳中经久不绝,听着外间声响早是小跑着出来的小丫头满面皆是喜悦,“哥哥终于回来了!昨儿哥哥没有晚班却一直没回,阿娘忧心得一夜都未好眠,阿爹也”
“秋儿,咳,咳,去你阿娘那处。”
“阿爹你怎么起来了,郎中不是说你不”
“去!”
柳程之父柳珏虽一脸病病歪歪,可在儿女跟前为人父的气势却依旧端的十足,柳秋一贯畏惧父亲,终究还是默默低头就往里间去,一直沉默不语的柳程已上前,可方才伸到半空中的手却是被柳珏手中的拐棍毫不犹豫打下,钻心的疼痛颇是明朗,柳程却依旧是默默行至父亲身侧将已然是摇摇欲坠的人扶住,“病中多怒不利于身子爽利,孩儿扶您进去休息。”
“我若死了也好过日日瞧着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败坏我柳家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