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这老东西,这许多年,还是头一回将自己的名牌给旁人,还是那孙二娘的徒弟。”
午后的茶摊,空无一人,打着蒲扇斜着身子倚靠在躺椅上的老头把玩着手中早是褪去色彩的名牌也是低笑出声,“若非你这小子年岁不对,老朽怕也是要误会了。也罢,既是故友托付,老夫便一定是要做成了。眼下正有一处好地儿,老夫领着哥儿且去瞧瞧。”
“有劳。”
柳程作势让出一条道,老者倒也不客气,七拐八绕很快便是出了街西头,马前街街道宽敞,日头照在身上本该灼热,可一路紧跟着走,柳程却只觉得越发阴冷,原本紧跟着脚步不动声色停下,前头的老者似是也察觉到,“东京地贵,想要寻个一家子安稳的居处自也难得,你若信不过老夫,此行便作罢。”
“柳程只一介小民,求的只是一家子安稳。”
“一家子安稳?”细细咀嚼这几个字,老者也是低笑出声,下一刻,忽而也是一跃而起,不多时也稳稳停在不远处一处破败的院落跟前,近在咫尺的屋子一眼便瞧的出许久无人住过,可门框上雕刻的繁复花纹却也轻易就能发现从前的富贵。柳程眉头蹙起,老李头倒是丝毫不避讳,“老子少年时放印子钱,那人户还不上抵了这处屋子回了老家。”轻松将生锈的门锁开启,瞧着颇有几分踌躇不上前的小子,老李头的笑容也越发玩味,“买卖本就讲究你情我愿,哥儿且安心,老夫的地儿一般人想来寻麻烦,也得掂量掂量。若你果真觉得这处不好,来日再”
“待过几日领了工钱,柳程便与阿爷送来,只这屋子,柳程只能租却是买不起。所以日后,还望阿爷多照看。”
“秋儿如今也越发大了,总不好再与娘老子兄长挤在一处,旁人瞧着,也不像话。老李头这等人物多年不管闲事,要不是朱山的名牌,他才不会为你一小子做这许多。不过任店后厨之首的徒弟,未来任店后厨主事的,他卖你个好,也不亏。”
任店,流云居处,
因着手指在桌案轻叩引发手腕上银铃叮当一片颇是悦耳,衬得本就一身异域舞姬装扮的流云越发艳丽动人,柳程的头几乎要埋到地底,流云也是觉得好笑,“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秋儿已是能议亲的年岁,程哥儿自也能”
“有朝一日,柳程定会让阿姐出了这虎狼窝,阿姐,定要保重。”
硬梆梆落下一句,柳程也是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安静的室内,原本笑意盈盈的流云面上已尽是苦涩,耳边突然一声干咳,瞧着不请自来的朱山,流云的面上瞬间也是冷静,“大哥儿身手了得,今次入了禁军处很是有眼色,如今禁军处高大人正是缺人手,大哥儿把握时机,假以时日定前途无量。”
“姑娘于高大人处多有美言,朱山感激不尽。”
“任店之处,有好大家分的道理,朱总管心知肚明,流云,也一样。”
“·······”
“姑娘,今日这胡旋舞怕是跳不成了。”
匆匆进门的小女子满面愤恨,眼见着朱山在内也是吓一跳,“朱”
“小人告退。”
朱山颇是识时务,从后首而出还不忘将后门尽数掩上,原本被打断思绪的小丫头终于回过神,“姑娘,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