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那处,想来要耽搁些时辰,还望娘子多帮衬着师傅一些,这数日师傅属实劳累,待到小子将一切安置妥当,还望娘子能够准允,师傅能去柳家歇息几日。”
“…孙娘子若不反对,我自是无不可。”
“多谢张娘子。”
柳程虽是手中提着餐盒,屈身行礼的架势却丝毫不失礼,便是都走了老远只瞧背影都看得出架势十足。张氏的目光变了又变,眼见着孙二娘已在默默规制要往那流云处送的好物,她到底也是忍不住,“你这老东西当真不打算”
“那起子居心叵测的既是离了任店处,娘子还是守口如瓶最妙。”
孙二娘面上尽是警告,张氏一默,终究还是不曾多言默默让出来了条道,对这等识时务的主孙二娘自是满意,一路七拐八绕入了流云那处,方才进门便是瞧见阿兰正拿着放下换下的血衣正要偷偷下去处置,眼见着孙二娘不请自来面上难免全是慌张,倒是流云已是察觉这内里动静先开了口,“御医都说死不了人不过是要遭些罪,阿兰,莫要耽搁,先下去。”
“姑娘今次为任店处立下大功,除了那隐匿的辽国暗桩,便是官家都高看一眼。只那暗箭淬了毒,疗愈总是苦痛,姑娘切莫大意。”
眼见流云的目光只盯着方才她从餐盒里拿出的好物,孙二娘也是叹口气,“程哥儿心细,想来早是察觉到姑娘的异样。这酒糟了的鲜货吃着总是比直接饮酒要来的好,配着梗米饭吃再加些参汤拌了总是对姑娘身子好。”
“…阿娘当日兴致来了,也总爱去后厨与阿爹亲自下厨做几道菜,只可惜她从来都不擅厨艺,唯一能下口的便只有直接拿酒腌了河鲜。”拿起筷子轻挑了一块放入口中,流云的虽在笑眼中却是有了泪,孙二娘不发一言也是默默退下,只方才出门便是与柳程不期而遇,“程哥儿,你怎么”
“阿姐如今静养虽吃不得许多口味,这青渍酸梅却是无妨,多吃些总助于开胃也有益阿姐休养,还请师傅帮小子送了过去。”
“你还在怨流云?”
“徒儿能有今日也与阿姐不可分,只是阿姐如今心力交瘁,再见徒儿总是会多烦扰。”
默默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孙二娘,柳程也作势转身就走,一路出了这内间不多时也是后厨近在咫尺,默默拐了弯进了后首泥灶房处,入目所及一脸似笑非笑的“不速之客”,柳程也是躬身行了大礼,“参见王爷!”
“柳厨似是早明了本王会来此。”边说边作势就将灶台掀开的金兀术满面都是笑意,“我北地的好物都在东京这地界儿,怪道如今日子都说不好过。合着赵官家给我大金的好都是从我北地之人身上搜刮,怪道连那辽国投降叛变我大金的蠢物都要抱怨一句宋人最是奸诈,说着年年都要给他们一大笔好处,可到头来北地的好物都通过边地输送到了大宋地界儿,野无怪西夏那些蛮子到如今都忍不住要和大宋交手!”对面的人头几乎低到地底下一派恭顺模样让金兀术更是窝火,“你小子别以为和老子装”
“柳厨这数日休养,阿弟可是日日都吃不到可心的好物,若果真再吓坏了柳厨,阿弟莫不是还得再受罪?”
“哥哥,你不是”
“赵官家有心要与我大金诚意,为兄,自不会错过。柳厨今日这滋补好物最是养身,本王前番也是出师不利,今日一般吃着,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