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店和白矾楼能得官家另眼相待,甚至动用官中的人物来亲自修缮,自然非是其他地儿能比拟。”
二楼,某厢房内
冷眼旁观下首闹剧的马政满面阴鸷,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身侧似笑非笑的赵良嗣也是声音越发冷,“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的道理,大人果真是要活生生将例子摆在所有人跟前么?”
“赵官家非是无脑之辈,那金国大王,也不例外。若非如此,老夫如何能和那耶律余绪引为知己,为人臣属,紧要便是能让主君有利可图,君不见那朱勔大人被万人唾骂却还事在地方上耀武扬威,前番那方腊说着多有本事,到头来还不如一个人人唾骂的奸臣活的肆意畅快。”身侧的人面色越发难看,赵良嗣的笑意却越发大,“说起来如今朝中局势也是变幻快的紧,那张邦昌大人与您老一道都是在外多年一朝归来,官家却是态度大不同,可若果真论起轻重,北地宽广比起那高丽蕞尔小邦应是更受重视,可大人扪心自问,便是不论官家,单论东宫那头,是对大人更看重,还是对那张大人更倚重?”
“…大人这话,果真不怕本官往宫中觑说一嘴?”
“说不说的,大人心知肚明真假,如今连任店处都敢这般欺辱大人,想来,也非全是朝中缘故,恁那位大公子,在北地处这数年,也非事寻常。”
“……”
“流云姑娘看这许多久得戏,如今戏都1??落幕,何不现身一见?”
“得饶人处且饶人,卑微小民也是有三分脾性,大人丝毫活路都不给流云留,当真不怕喔这贱妇也狗急跳墙?”
“姑娘会么?”
缓缓从暗处而出的女子面上难掩愠怒,照良嗣也是嗤笑出声,“一日下贱,终身下贱,姑娘如何脱得这奴籍,旁人不知晓我可是心知肚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辽便是不若从前也不会被一妓子三言两语就亡国,姑娘前番为着自个说的那些疯话早是让赵官家起了疑心,便是那金国诸人,为了区区一个妓子得罪赵官家,断然也做不出。姑娘聪明一世,临了却是为了自个脱身连地盘都托出,既如此,也怪不得旁人算计。”
“…大人既是未曾对流云赶尽杀绝,自然是本姑娘还有用。”
“流云姑娘说的不错,只是,这好处,本大人如今还用不上,来日待到我那不成器的旧主没了后路,姑娘便是香赖,老夫,也不会客气!”
“……”
“阿姐,这”
“程哥儿,你来了。”
眼见终于舍得从后首灶房里同出来的柳程,流云也是低笑出声,“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的道理,这位贵人,若果真明白,也不会被逼的离开故土在东京处扎根。”
“朱山总管方才已至于后厨和我说了个清楚,阿姐莫要忧心,任店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东京城唯二被官中选中修缮的好地儿,自然一切都离不开官家的眼。当局者迷,你我这些旁观者,自然只需顺势而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平白享了这许多年福,到如今都看不清形势,自然是该把一切都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