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已然是到了流云的屋子外头。看着比之从前已然是气派不少的地儿,孙二娘的面色也颇是复杂。
流云如今早是脱了奴籍,可因着依旧领着训练任店乐人和舞姬的缘故,住的依旧是原来的屋子。又因着她如今脱了奴籍不再需要如从前一般依照官府规矩去固定露面,所以也是有了更多闲暇精进任店处的舞台表演,以至于如今任店处除却后厨这头手艺在东京城内惹人注目,比起白矾楼处越发多样的舞台也是人人称颂。任店这等商户,打开门做生意本就是为了盈利,流云如今对任店如此紧要,张氏,自然是不会亏待了。
“孙娘子一直不进来,果然是要流云亲自请进来么?”
妆容精致言笑晏晏的流云满面皆是笑,可孙二娘却也是一言不发只大步往前,直至入了内里也是躬身与高俅行了大礼,再抬首入目所及齐刷刷坐了一屋子的武将到底也不免心中一咯噔,倒是在高俅身侧就坐的童贯已“嗤笑”出声,“李大人方才从东宫出来,孙娘子在书房内和殿下仗义执言的勇敢,本相今次瞧着,倒是也想象不出。”
“媪相,慎言。”
李纲话虽有些不敬,人却已是站直了身子拿起酒瓶就往童贯跟前的酒盏边斟了一记,身侧面容黄白若非一身武将装束如何也瞧不出武将出身的年轻男子已是低笑出声,“小子与阿兄也算这数年相识,竟不知晓阿兄也有这般会做人。”
“南境僻静地儿,总能磨练人心智,仁仲若在东京地界长久未出,前番又如何会在南边立下功劳。”
“阿兄这话却是抬举阿弟,外戚之家总比寻常人家饱受皇恩,官家厚待我孟家,我这子侄辈的若是不尽力维护,岂不是有负天恩?”
年轻男子,孟忠厚颇是不给面子,李纲轻笑,却也是默默拎着酒盏就坐定,果不其然原本还是得意洋洋的小子再忍不住,“伯纪,你小子当真”
“太尉大人今日安排这一出宴席,可不是要伯纪来做仆从。”
“少年人意气,老夫瞧着,也是真心羡慕。”
“你我虽有年岁,到底还是能坐在处,蔡家那老东西,如今才是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