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的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许多弯弯绕。”
“自我父去世我被那死鬼官人算计了去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界,便是连邻家老妪都能给我脸色瞧,从那时起我便明白,靠人人会倒,凡事,还得自个立得住。孙娘子,你自以为苦楚什么的豆受过,却不知,你到底也是幸运。”
“你这老妇如今老了老了倒是越发有学问,倒是在老娘跟前都摆谱了,还不出去,真打算让那些有的没得都看任店处的笑话?”
“……”
“孙娘子嘴硬心软,怪道那些有心的,个个都要算计他。”
暗处,早是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马扩虽看不清脸面,可话里话外的轻蔑也是轻易就能察觉,柳程拳头早是不自觉捏起,“任店之处,牵连众多,大人若无事,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亲生父子,血脉相连,便是人前再如何不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道理,也是个人都能明了。我父虽有许多对不住的地儿,可如今年岁渐长,我也渐渐明了,若是我当初是他这般,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身边的人呼吸越发急促,不请自来的马扩也是低笑出声,“今日柳厨领着本大人来任店这处秘密地儿,也是将本大人当作自己人,这份信任,本大人,自不会辜负了。”
“……”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朝堂之上自然也不例外,如今在宫中那贵地儿待的时候长了,从前有的许多怨恨,如今,也都忘了。”
“阿姐,你怎么”
“官家微服出访,阿姐身为内尚宫女官,乔装随侍左右,以备不时之需。”
黑暗中虽看不清脸面,可晶光闪亮的眼眸也是泄露了来者的全部心思,想起方才那马扩颇是没良心的话,联想起前番往阿姐处捎的好物,前后反差让柳程一时间也不免迷糊,倒是流云已是轻笑出声,“到底是个孩子,程哥儿,你师傅倒是真未说错,也是时候,给你小子寻摸一门亲事。”
“…后院那头,阿弟已是备了阿姐心爱的吃食,阿弟,先告退了!”
“……”
“程哥儿老实又一贯是脸皮子薄,你倒是惯会取笑他。”
“非是取笑,我是真心。”
缓缓转过身,四目相对,流云的认真模样让方才行至的忍笑容已是尽数消失,“任店处的太平日子才过了没几日,流云,莫要再多生枝节!”
“男大当婚 女大当嫁,秋儿如今都是做娘的人了,偏生程哥儿这做兄长的连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都没得,外头那些人编排的比你我能想象到的还要多,张大掌柜说孙娘子未曾受过苦楚,倒也没有说错。”
“后厨之人,若不能一心一意专注于灶台,荒废手艺到头来只会是功亏一篑。”
“程哥儿从来都不只是后厨之辈,若非如此,也不会这般年岁就打定了主意手把手培养徒儿。”
“二狗,也是你们安排的人?”
“他是最合适的人,孙二娘,任店处,合适这后厨的,从来都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