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势将手中的羊羹小心翼翼安置到一边,刘程仿若变戏法一般从手边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好物,清幽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饶是彭西还有一肚子话也不面咽了咽口水,“你小子,惯是会讨好人。怪道官家如今来了我白矾楼的地儿还对你任店处的人物都念念不忘。”一把将柳程手边的物什抢过三下五除二便是捞起一块放到嘴里,鹌鹑肉混着酱料味儿又夹杂着不知名的药材香,让彭西的眼眶也不由得一热。
从前他阿娘在时最是做这街头寻常吃食的好手,又因着他幼时体弱总免不了风寒的缘故,在馅料里总爱多加些药草剁碎了,这许多年他在这东京城内外不知晓吃过多少次这等物什,可这同样的滋味,今儿却还是这许多年头一回。“天家富贵什么好物没见过,出来这商户地界要的便是新鲜,你小子且将这物什再多做了些,自然是能讨了好!”
拿起手边安置好的菜品,彭西也是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小厨房内,又重新开始灶台上忙活的柳程面上已是明显是多了几分轻松自在,李二毛拿着一大盆馅料匆匆从不远处后厨大厨房进里,入目所及便是柳程这般怡然自得的模样,想起方才擦肩而过明显是眼眶有些红的彭西,李二毛到底也是有不安,倒是柳程已上前接过李二毛手里的物什,方才放下便是拿起手边的长筷子开始将这馅料又搅合起来,直至一众混杂的馅料明显是错落有致他方才默默转身从不远处的橱柜里拿出方才一并带来的香料罐子,方才打开浓郁的辛辣味到底是让李二毛忍不住开口,“方才梁师成大人特意交代,官家这数日忧思慎重,口味要清淡绝不能”
“今日官家在白矾楼处招待贵客,虽是官家为尊,却也要顾念客人心意。”
随手拿起手边的大勺子重重舀了放置入手边的盆子里,柳程也是毫不客气将手边的酱料一股脑都是到了进去,一系列搅拌过后原本还是清幽的香味也是瞬间多了蜀地风味,李二毛早是从方才的错愕中回过神,默默从不远处拿来方才擀好的面皮便是开始包起来,
柳程虽不吱声却也是默默就加入。
安静的室内,寂然无声,炖锅里早已是香味四溢,伴着那相对而坐一个接一个忙活着手中物什的两个小子,如何看,都能瞧出几分市井寻常人家有的烟火气。
都说天家富贵人人歆羡,可富贵虽迷人眼,却也伴着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的惊心,便是官家,午夜梦回,怕也是要对这寻常烟火气,也有向往。
“后厨污糟之地,隐相身份尊贵,不该涉足。”
“小人不过一介卑贱内侍,本就是伺候人的下贱主顾,倒是王爷金尊玉贵,不该来这污糟地界才是。”
“人人都知晓本王最好一口吃食,方才听闻柳厨今日似是还有新花样,属实是坐不住。”
金兀术恨不能口水直流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架势,属实是上不得台面的紧。想起前番他那同胞兄弟对茂福帝姬同样是恨不能要流口水的架势,梁师成心中越发鄙夷。
这北地蛮子,便是贵为王子,终究也是上不得台面,也无怪官家明里暗里对金国是抱着戏耍的态度。
就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模样,若非如今那辽国大王属实是太不成样子,如何会被这些粗蛮人赶走?燕云十六州如今落到这等人物手中,大宋不收回来,当真也是对不住天爷!
“柳厨一贯知晓王爷口味,此番定不会让王爷失望。且请王爷随小人一道走,若是污糟之地有染王爷尊贵之躯,椰树我大宋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