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殿外因为攻打黄龙府的决议变得更为兴致高昂。
阿骨打在宴会中提出的合并军备算是他的一桩心事,此前一直没有由头提及。如今大金建立,以国家统一的身份去对外宣战且这些人也刚刚封号不久,不论是出于名义上的团结和口头上的忠诚,他们都得交出兵权。
我知道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且不是一日所能成就,所以面对“黄龙府之战”,我的内心是默认的认可。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一场战役是持“认可”的态度。
这让我恍惚,头晕目眩,屋内的闷热让我趁着他们喧闹之际走出殿堂。
面对远景处的黄昏,心中不禁涌起矛盾的情绪:“我会不会被已经被这个时代同化了?”
“我竟然认为有些仗是非打不可,我竟然认为有些主动发起的战争是出于正义,我竟然已经不再对发动某些战争而有那种煎熬。零和博弈在这个时代真是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时代和环境真是会改变一个人呀。”我内心唏嘘。
此时的殿内人声鼎沸、歌舞升平。
这也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格格不入并且想要逃离,可是我就身处在这个时代,甚至说我与殿内的大多数是荣辱与共,能逃到哪儿?
“萨满大人您怎么出来了?披风。”阿典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去农庄吧。”我看着他成熟却不世故,风霜却不由显稚嫩的脸,想到了唯一的去处。
傍晚时分,农庄被夕阳的余辉染上一层金色。新建的木屋依次排列,用稻草和木材搭建而成,简朴而温馨。农庄的墙壁上已经被孩子们用挂着编织的芦苇帘,微风拂过,帘幕轻摇,发出悠扬的声响。额尔德拄着拐杖,指挥着孩子们干着什么。
“你们这是在干嘛?”我走上前问。
“回萨满大人,额尔德老爷爷正在教我们挖渠道引流到田里。”阿旺回道。
这些孤儿比起昨日的拘谨似乎开朗许多。
“萨满大人,额尔德老爷爷还会变许多戏法。”阿图神采奕奕兴奋地说。
“对,他能让纸鱼游水。”阿旺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