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得令将益州余民悉数搜集到流民集中营中。流民们被安排在一个宽阔的空地上,身边站着几名军士戒备着,以防有人试图逃脱。虽然军士们并未对他们动手动脚,但那种严厉的目光让百姓们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们不敢有任何反抗。
作为旁观者我再三叮嘱:“不可欺辱她们,她们不是敌人。”
之所以收容,或者准确地说:将她们集中关押,在我看来是出于战略意图。
首先,攻打黄龙府必然是一场恶仗,刀剑不长眼她们四处流窜定会受到波及,既会干扰大金的军事部署也会伤及无辜。另一方面,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是会完美的战争,倘若她们能够与黄龙府城内的家人里应外合,不做无谓的抵抗和牺牲,可谓一箭双雕。
所以当阿骨打他们提出“全数关押”时,我没有异议。
日落黄昏,军营在益州山脉脚下驻扎。我去营运查探马儿们的状态,走到灌木丛林去,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女性凄切无助的呼救。
“好像附近有人在求救。”我说。
阿骨打也停下马儿原地勘察,他双目有神如鹰般警觉地环顾四周:“确有动静。”
于是让身后的士兵前去查探。
半晌后,士兵抓来四五辽兵和一名女子。
“陛下,是辽兵。”士兵说。
再看那女子她的容颜被战火熏黑,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地跪趴在地上
“你是何人?”完颜阿骨打问。
“我是梅儿,益州人。家中父母被辽兵欺压致死,如今年仅七岁的弟弟也被他们抓去守卫黄龙府。刀刃无眼,他们定是将益州百姓作为炮灰,泯灭人性,天理不容。请官兵老爷替我们益州百姓做主啊。”女子泪湿的双眼,身上鲜血渗透了破败的衣袂,气若游丝,似乎是用尽气力痛苦哀嚎。
“你为何在此?”阿骨打问。
“我本来打算从这里密道去黄龙府城将弟弟救出来,却不想半路被巡逻的辽兵碰到。”她长发散乱,风吹过时轻轻扬动,映衬着她那憔悴的面容。
“这里有密道?你是如何知道。”阿骨打继续问。
“小时候与家人一直在这附近打猎。”梅儿眉间泪痕打湿烟火熏黑的面庞露出她洁白的面庞和娇美的容颜。她的呼吸急促而艰难,手掌捂住伤口,试图止住那源源不断的鲜血。
“她受伤了,我去给她医治。她既然熟悉这里的地形,对咱们接下来的攻城或许有帮助。”我说准备下马。
“等等。”阿骨打制止我,而后自己下马,“你说你叫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