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气血逆乱,是中风了。”
他不是很懂治中风,裴府只能火急火燎地去请别的大夫。
可裴茂山被气得太过了,不知能不能好。
当天,裴聿被缉拿进衙门。
一路上,都是唾骂的百姓。
他们不停地扔烂菜叶寡鸡蛋,还有人冲上去,大吼大叫地要求他,把自家人还回来。
很快,宋姝音的尸身也运回了宋家。
裴府只剩空荡荡的白绫和香烛。
他们给宋姝音立了衣冠冢,却不敢在碑文上刻裴家儿媳的字样。
在坟前祭扫的,只有贺章夫妇,以及贺家小儿。
裴茂山没来,他还病着。
而且,治不好了。
他傻成了心志七八的小儿,同贺家小儿一般大。
常常手脚不协调地,在院里的牡丹前扑蝶。
但没有一次抓到的。
他跌在地上,望着飞走的蝴蝶,嘴巴歪斜着,似孩童般嚎啕大哭。
“我闺女变成蝴蝶飞走了,飞走了……”
贺家小儿吓得厉害,“外公怎么了?”
贺章夫妇扶起扑腾的裴茂山,哽咽着冲儿子解释。
“外公想女儿了。”
他把宋姝音当闺女。
贺家小儿懵懵懂懂地思考了很久,随后对裴茂山开口。
“外公,我帮你抓吧,我很会抓蝴蝶。”
裴茂山急得手舞足蹈,嗯嗯啊啊地摇脑袋。
贺家小儿到底没有抓。
蝴蝶扇着翅膀,飞出了裴府院墙,在蓝天下消失不见。
李莲花他们看着裴府的乱象,心中慨叹万千。
当然,也仅限于此。
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人世间的悲苦,总是缠着千般万般无奈的。
几人不再过多叨扰,在无面鬼抓获的翌日清早,便离开了裴府。
离开前,贺章夫妇将一千两银票给了他们。
还特意选了几盆上好的牡丹,并强调,“这些牡丹,都是用正常的法子培育的。”
几人自清楚,他们在杯弓蛇影些什么。
遂大大方方地收了牡丹,言谢往莲花楼去。
裴府外空地不大,莲花楼停在东城门附近,要走上好一段路。
路上,抱着盆蓝田玉的李相夷,连连抱怨。
“这盆牡丹也太重了。”
“不应该啊,”方多病掂了掂手中的夜光白,“这些花盆,不都差不多大么。”
小笛飞声一讥,“一盆牡丹,再重能重到哪里去。”
“难不成比你的剑还重?”笛飞声反问。
“你别说,”李相夷依手感较量,“还真就比我的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