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头上飘下一丝丝细雨,贾诩停下脚步,抬头观察了一下天空。
只见,夜幕之下的万里长空,乌云密布,一片灰沉沉,像老天爷阴沉着的老脸,星光艰难地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星星点点。
贾诩的脸像天空一样阴暗,心情也是一片灰暗。
他叹了一口气,对贾穆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走。”
“阿父,你胡言乱语什么啊!”贾穆十分不解,出言问道。
贾诩在儿子的帮助下,勉强爬上马车,坐了下来。
他不正面回答贾穆的问题,而是叹了口气,继续说话。
“儿啊,魏王收留我们,而是立木为信,彰显他的宽容大度,吸收更多的人才前来依附。所以才赏了我们一口饭吃。”
“我是随张绣等数千西凉军而来,在多年战争中,张君侯和其他将士都被曹操拿去消耗光了。”
“如今,老战友只剩下为父孤身一人,以及将士们的遗属。比如张君侯儿子张泉等人。”
“故而,我觉得自己成为了无根之萍,沙漠里的不死草,故而闭门自守,不想再沾染政治。”
“不曾想,又被卷入魏王双子夺嗣的旋涡。曹丕由于品格低劣,私通庶母,已被禁足出局。却听手下谋主之计,硬托为父趟这池浑水。”
贾诩紧了紧衣服,咳了两声,用拐杖顿了顿车厢地板,“这实在是火中取栗之事。”
“啪”的一声,马夫得到暗号,扬鞭打马,马车吱呀吱呀前行。
贾穆拍了拍他老爹的后背,冷想道:“今天的大朝会,就要宣读天子封曹子建为副丞相的诏书,嗣子之争不是尘埃落定了吗?”
“不然,以魏王性格,估计还要考察一段时间。他和曹丕皆是色中饿鬼,互相私通侍妾也不奇怪。”贾诩笑道。
“是也,坊间皆有三曹戏甄之流言,被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贾穆摇头道。
“道德沦丧,荒淫无度,魏国必不能持久。”贾诩长叹一声,闭目养神,忧心忡忡。
贾家的宅子在许都西区的角落,距位于北区的皇宫较远。
一路皆是昏暗的小巷,路面皆是青石板和小石头所铺,雨水过处,一片湿滑,马匹和车轮不时趔趄歪斜。
考虑到主人年老,马夫只能放缓速度,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