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诸多物证,甚至包括人证以血亲手书写下的证词,都平平整整躺在其中,几乎装满了整个盒子。
“这……”
严大人读着盒中纸张上的文字,不觉瞪大了双眼。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都是聂景琛多年来私通北戎的证据。他从甫一当上太子不久,就已经开始为他的宏图伟业筹划着一切。
那么他在朝堂之上曾说出的那些冠冕堂皇的、为民生计的言语间,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严大人紧急召集大理寺众人,开始着手整理这些匿名送来的证据。他曾与沈余娇有些私交,自然心中明白这些证据是何人所呈。只是看到其中字字句句,还是难以相信聂景琛身为当朝太子,竟然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叛国的勾当。
大理寺彻查了两日,终于厘清了其间的来龙去脉,却也在其中,翻出了旧事里的一些端倪。
又一日上朝,严大人带着整理好线索与证据的厚厚一沓折子,神情严肃地立于大殿之上。沈余娇遥遥地站在人群之中,观察着他细微的面部表情,掩藏在衣袖之中的双手有些紧张地攥紧。
“严大人,这又过了三日,不知大理寺查得如何啊?”王丞相眸中略显担忧地看了聂景琛一眼,而后斜睨着对严大人道。
“臣,在三日前收到了一份匿名的证据。”严大人咬了咬牙,紧盯着聂景琛的苍老双眼沉了几分,“其中的东西,可实在是精彩啊……太、子、殿、下。”
聂景琛眯了眯眼,心下却不知缘何突然一紧,只得故作平静地冷冷道:“哦?”
跟随着严大人一同上朝的大理寺少卿及诸位寺丞,将誊抄下来的事件经过,一张张分发给殿中众臣。众人噤声读罢,皆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太子殿下不仅亲手弑君弑父,竟还以北戎之奇毒谋害我大雍老臣!”严大人彻底沉了脸色,“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得到北戎的毒药?谋害老臣又是意欲何为啊?”
“这……”“怎么会……”众臣交头接耳起来。
一旁的梁衍将军也开了口:“哼,臣本以为太子殿下陪瑞王殿下亲征北戎,是为平反外邦之乱以稳固大雍江山,没想到竟还有暗中勾结之事,甚至不惜要来毒药亲手毒杀沈副相!如今看来,所谓鲁王殿下勾结北戎意欲谋反之罪名,也是太子殿下夺权的权宜之计了?”
“你们……”聂景琛怒目圆睁,抬手怒拍龙椅的扶手,已几乎失了往日的气度,“一派胡言!这所谓的证据,都是一派胡言!”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一人押着淳沨进了殿中:“太子殿下若执意否认,那他,总该是东宫的人了吧?”
沈余娇闻声惊愕地回头。
那带着淳沨走进大殿的人,竟然是秦英。而秦英的身旁,则是不知何时离开大殿的聂景迟。
聂景迟同她穿越人群四目相对,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与狠厉。
那眼神,越来越像聂擎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