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藏在大殿屏风之后,目睹着聂擎渊手提长枪满身是血地走入殿中时,方过表哥五十岁寿辰半月有余。
我就那样惊恐地看着他,看着他用枪尖刺穿了龙椅之上的表哥的胸膛,而后冷冷地下令,叫身边的叛军众将无情血洗皇宫。
一切的富贵荣华,笙歌欢舞,在此刻已经尽数化作血淋淋的炼狱。
恐惧让我的双腿发软,跪倒在地的动静让他居高临下的视线缓缓转了过来。
“……瑢儿。”他叫住了我。
我不敢抬头,任凭他的脚步声逐渐在我耳边放大,而后便是衣襟上巨大的一股力,竟将我直直向着他拉了过去。挡住我大半身子的织金花鸟屏风被他推翻在地,地上朝臣的鲜血将它慢慢浸染成暗红色。
“瑢儿,抬起头来。”
聂擎渊的语气里是不容分说的强势,但我没有照做,只是静默地跪着。
下颚忽然一阵剧痛,他身子向前倾,强硬地伸出大手来,叫我与他对视。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不知是带着血还是泪水的潮湿的脸,狞笑着一言不发。他黝黑的左脸颊上是曾经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旧疤上沾染着新血,更是可怖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