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墨将指尖的黑色铃铛握在了掌心,苍白的肤色衬托着这纯黑色的铃铛诡异不祥。
他垂眸将上面同生共死的契约擦去,留下了一道谁都发下不了的替死的契约。
最后,他独自一人走到了血渊下,看到下面埋葬的两世的苏聂岚。
他在最后一天,在两座墓碑旁边堆砌了一个没有写下任何字的墓碑,往里面放了一样东西。
然后转身离开血渊,回到了谢家。
第四日清晨,日月轮转间,他的记忆被悄无声息地清除。
谁也不知道那三天里他去了哪里。
包括他自己。
他醒在谢勉将他派入小秘境,想要他性命的前一日。
当时距离苏聂岚与他的婚书呈到谢家还有一个月有余。
谢非墨不知为何心中难受至极,但却在迷蒙中知道,他要和一个人成为道侣。
否则,此生有憾。
——
苏聂岚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世间行走了很久。
她的脚下满是粗糙的沙砾,脚底传来灼烧的感觉,让她难受到几乎要落泪。
苏聂岚很少落泪,但是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沙地上,她却满心悲伤,一滴一滴硕大的泪水砸在沙地上,浸润了这一小片的沙土。
然而被泪水覆盖的沙土却悄然长出了一根翠绿的嫩芽,雀跃地抚上她的脸颊。
感受到她的悲伤之后,那根藤蔓似乎也难受起来,它委屈地蜷缩在一起,然后伸出小小嫩嫩的叶子擦拭着她的泪水。
她伸手抱住芽尖,悲伤却越来越重。
最终,她跪坐在地上,抱着嫩芽嚎啕大哭。
依稀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跟叫魂似的。
她的情绪从悲伤中抽离,化为愤怒。
到底是谁?
那么烦?
她愤然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一群人。
白容雪,白容水,罗碾尘……
一圈人围着她,脸上都满是担忧。
一阵药香从门外传来,白术一脚踹开门,将滚烫的汤药扔到桌上。
“叫你们半天都不晓得给我开个门!”
“不知道我脚伤了啊?”
苏聂岚这才注意到,他是单脚跳进来的,其中一只脚裹满了绷带。
那么问题来了。
他是怎么踹门进来的呢?
但是没有人关心白术怎么进门的,他们只是死死地看着转醒的苏聂岚,就连白术都下意识地注意她的神色。
然而出乎意料的,苏聂岚醒来之后神色没有丝毫异常。
“我睡了几天?”苏聂岚问道。
“十五天。”白容水有些忧心自己的这个徒弟。
但是还好,他暗自庆幸,从之前两个人的相处来看,阿岚不见得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