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珝真又看了一眼陈佩鸾,脸上冷色褪去:“到底还是要看何老将军的面子的,何况她虽有害人之心,却还并没有真的伤害到了旁人,以其未全之举定其未来之罪,本宫,还没那么无理取闹。”
此言一出,陈佩鸾发觉自己愈发地看不明白谢皇后其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了,只是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放松和羞愧感——放松的是,自己刚刚重生时,因那种莫名的焦躁和长期积压下来的怨愤,对林翘生出的歹毒心思还没能得以实践......如此,在谢皇后这儿,自己还没走到绝路上去。
羞愧感却来自于——分明林翘与陶二都还没认识,自己却已经用那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定下了林翘的“未来之罪”了,难怪......
陈佩鸾满心的苦涩,终于头一次正视自己从不愿意去正视的那一件事。
谢后有如此心胸,如此魄力,难怪未来的那些女官们敢于反抗家族,反抗父兄,离家出走踏上官场,若是......若是当初自己背后也能屹立着这样一尊强而有力的支持者,那......又何必非盯着陶二,盯着他家的爵位不可呢?
“娘娘宽宏。”含着满口的苦,陈佩鸾那张才刚刚被夸奖过生得灵巧的口舌,此刻也犹如生锈了一般,最终只憋出来这四个字。
谢珝真稍稍打量了一下这女子的反应,摆摆手示意她起身,而后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这事儿原不该打扰还在养伤的皇姐的,只是今儿不知怎地,二皇子处的宫人查出许多不妥,连太后娘娘也叫气着了,虽然母后向来仁慈,不会叫身子不便的儿女入宫侍疾,但本宫还是想请陈少夫人提前知会皇姐一声。”
早做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