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找我?”陆微垣到了理政殿,便见皇帝独自坐在御案后头,正冲她招手。
皇帝今年也是四十好几了,只是保养得十分仔细,并未显出多少老态来,长发照样乌黑浓密,且没有蓄须,平日里外出打个猎跑个马,也一样能叫某一部分疏于锻炼的年轻人自惭形秽。
“元君,来看看父皇给你挑的公主府,这儿原先是两个亲王府,离宫里也近,还刚好挨着,朕打算把这两个府邸打通了重新翻修一遍,来日你住进去也宽敞。”
陆微垣低头朝桌案上看了一眼:“人家才十五岁,父皇您怎么这么着急把我打发出去?”
她绕到皇帝的左手边:“是我上旬在御书房打了申国公家那小子,国公夫人去找母后告状了?”
十二年过去,申国公府也有一番大变化,开始心向官场的陈佩鸾照样在申国公世子病故之后悍然出手,为陶二夺来了世子之位,而活得实在是太长的申国公也在长孙离世后不久便寿终正寝。
如今申国公府里当家的正是陈佩鸾这位国公夫人,这一次,她没有再试图催促和帮助陶二上进,而是十分宽容地让他去做个清闲的不管事的国公爷,家中与前朝的事情都由陈佩鸾一手抓牢——她并没有如其他女子一样,尝试通过科举晋身,作为国公夫人,陈佩鸾本来就已经是外命妇里第一阶梯的存在。
而在见了林翘这一路走来的所作所为之后,陈佩鸾便从这一点上着手,硬是以国公夫人之身,为自己在前朝的勋贵们之中谋了一个位置。
十几年的时间过去,虽然数量上依旧比不过男性官员,但大盛朝中各处女官也如雨后春笋般陆陆续续地冒了出来,而以陈佩鸾为代表的这种勋贵女眷,也有不少直接取代了自己丈夫的在外的职责,开始沾染政事。
申国公夫人与其他几家勋贵的当家夫人们,要么把丈夫留在家里,要么和丈夫一起上朝,在如今的大盛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景象了。
而陈佩鸾虽然性子的确偏激了些,但她的能力也着实强悍,很快就被准许在理政殿听政议事,也算是帝后二人手中十分好用的一枚棋子了。
她与陶二的长子只比陆微垣小了一岁半,如今也在御书房读书,这小子许是在家中被长辈溺爱惯了,到了御书房也颇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上旬故意缺考还与监考的师傅吵架,被路过的陆微垣揪出去以比试的名义揍了一顿,倒是就变得老实了不少。
听见女儿语速极快的发问,皇帝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