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洛川客眉心依旧紧紧拧着,她起身,稳稳跨步向前,再陆微垣身边蹲了下来,也去看那具尸体,“泡的时间还不长。”
“昨天才死的吧。”陆微垣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小川姐姐没说完的那个故事,是一早就想好了要说给我听的吗?”
“是。”洛川客点头,“但我故事里死的是个女人。”
一个美貌的女人。
但眼下随水飘来的尸体,虽然穿着长长的白裙,但的的确确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年纪不算大的男人,也没那么漂亮,五官生得十分平凡,但从皮肤和手脚上可以看出他身份就算不是官宦子弟,也必然不会是出自贫苦之家。
“......应该读过书,像是会写字,唇角那里......是胭脂的痕迹?”陆微垣将那尸体在水中拨来拨去地观察着,“脸上没有其他化过妆的痕迹,嗯,唇色不正常,不是被冷水泡久了的青紫,更像是中毒的乌紫。”
一旁洛川客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不想云霓还擅长观尸。”
“看着看着就会了。”陆微垣对验尸其实没多少兴趣,也的确如她所言,看得多了,便也会了。
她的童年足够温暖,但长辈们也并非只将这最心爱的女儿放在温室中去养育,谢珝真从没想过要把女儿保护得密不透风,因此常常默许陆微垣擅自偷溜,耍弄宫人的行为,同时,也从来不曾制止过她小小年纪就混入永嘉侯府的密探队伍里,去旁观,或是亲自上手做一些不大能拿到太阳底下来说的事情。
陆微垣自幼聪慧,见识、学识、心性更远非常人能比。
旁人知晓煜熠公主独自离京,大多只以为是她小孩儿心性,被宠坏了瞎胡闹;但以谢珝真这个当娘的为首的长辈们却不能更清楚,陆微垣,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孩究竟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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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营中坚力量跟随御驾离京,京中的鼠辈们果然有所动作。”夏至对谢珝真照常做着每日的汇报,“小侯爷以替身进入陛下娘娘的出行队伍之中,自身已经顺利由明转暗,顺利接手了咱们的情报网。”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娘娘,这回孩子们还送了小侯爷的亲笔信来。”
谢珝真接过信,一边拆,一边说:“这孩子,怕是又要抱怨有不长眼的杂毛小子接近元君了......哦?死了?”
“娘娘?”
谢珝真“呵”了一声,道:“通州有人注意到元君一行人动向,猜到了她的身份,试图以自家子侄假作不知元君来历接近,然而,那人却早早被不知名的人杀害,抛尸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