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与向珍之也被身穿内卫服侍的一群人强行带到梭船上。
而后。
那艘不起眼的乌篷船轻轻摇晃着,慢悠悠地驶了过来,掀开不透光的帘子——周庭的那个妻子,除去容貌之外便一无是处的“草包美人”,满身湿透衣衫凌乱,妩媚又有些蛮横地占满了船中那身穿龙纹服侍的高大男子的怀抱,一如向珍之几次放弃家人选择独自得利那般不知廉耻地,向两人宣告着她这只红杏已然超出二人的预料,越过墙头,抛弃了武威侯府那贫瘠的土地,擅自扎根在一片他们不可触碰的肥沃土壤上。
从看见谢珝真那双烧着恨火的眸子的时候起,向珍之便有了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是一次又一次超出她的认知。
红杏出墙的妻子非但没有羞愧,没有自责,而是堂然皇之地借着她那个天下间最有权势的“奸夫”的权力,骑在婆家头上反复蹦跶,非要将武威侯府一府人的名声全部搞臭不可。
哪怕有人借了她与周庭还有个血脉相系的儿子这一点来劝说,试图叫她因孩子而心软,谢珝真给出的反应也是果断带走了她生的那个孩子,与武威侯府彻彻底底地撕裂开来。
外头谢珝真闹得越大,向珍之的日子也就越难过。
在武威侯府众人看来,自己这一家子会有今日之祸,不该怪周庭捻三搞四,既要又要;也不能怪以侯夫人为首的女眷对谢珝真日日欺凌排挤,磋磨得她心性大变;更没法怪武威侯教子不严,令周庭此人从根儿上就是坏透烂透了的......
她们怪向珍之这罪臣之女自私、怯懦,贪慕荣华,勾引了周庭才叫他们的乖乖二少爷接连做出错事,要是没有她就好了,要是没有这个勾坏了爷们的男人就好了——
要是我不是“她”就好了。
听着武威侯府众人对自己的责怪,辱骂,忍着她们的拳脚相加,向珍之第一次生出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就好了的念头。
从前她看不起的谢珝真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向珍之对这个世界,对这个圈子的固有认知,叫她自心底萌生出一个愿望——为什么我生来就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呢?
为什么我不可以去做女人中的男人呢?
我对付不了男人,但我还是很擅长对付女人的嘛。
只要把其他女人踩下去,那我虽及不上男人的地位,却也能握住一部分属于男人的特权了,还能长久地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将那一个个比自己更加出色的女子归类去男人那边,这样以来,就能保住自己的地位永不动摇!
怀揣着这样的妄念。
向珍之又一次抛弃了陷在煤矿里的周庭和二人的子女,转投红阳教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