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眉头紧锁,忧虑地询问:“海哥,落他妈这是怎么了?为何在这里不停地徘徊?哎呀,你看这地面,都快被她的脚步踏出坑来了!”
“是不是梦游啦?”旁边一位中年汉子插嘴问道,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好奇与担忧。
“那咋办?把她喊醒?” 山羊胡老汉不确定地反问,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犹豫,仿佛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生活经验范畴。
抽着旱烟的老头闻言,连忙推开围聚的人群,神色紧张地叮嘱:“哎呀,可不能随便喊哦!我听老一辈的人讲,梦游的人要是中途被唤醒,可能会受到惊吓,严重的话还可能心智受损呢。”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我已悄然接近,借着人群间的缝隙窥视内部情况。秀云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她如同被无形的咒语牵引,一圈接一圈地旋转,眼神空洞,全然不顾周遭的一切。几位同村人焦急地拨打电话求助,而那位抽烟的老者发现了我,连忙堆起满脸褶皱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
“哟,这不是顾家庄的顾小先生嘛!啥风把您吹来了?正好,顾先生,您学问大,给咱们瞧瞧,秀云这是中了啥邪?咋就这么不停地转悠呢?”
我心中疑云密布,缓缓蹲下身,仔细审视着秀云脚下那一串串交错重叠的足迹,企图从中寻找答案。良久,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鱼塘中央,心底的直觉愈发强烈——这一切异状,恐怕都与那片幽深的水域脱不了干系。考虑到天色已晚,加之手头并无合适的工具,我决定待到次日白昼再行探查。
我伸展着因长时间蹲坐而略感僵硬的身体,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站起身来。不经意间,我朝那只蹲坐在不远处石阶上的黑猫努了努嘴:“小家伙,走吧,家里还给你留着鱼呢!”
黑猫仿佛能听懂人言,兴奋地一跃而上,稳稳落在我的肩头,用它那柔软的毛发轻柔地摩擦着我的耳畔。正当此时,我脑海中闪过昨晚那神秘少年的影像,下意识地向他消失的方向望去,却只见一片空荡,连个影子也无。
这家伙,真是神秘莫测,来去无踪,究竟是人是鬼?算了,我可没那份闲情逸致去探究这些。
归家时,夜已深沉,指针悄然滑过了十点。我简单喂食了黑猫,为了不打扰家中二老休息,便随意披了件外套,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黑猫蜷缩在我身旁,呼噜声此起彼伏。
晨光破晓,我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温暖的棉被,黑猫则舒适地窝在被褥之中,发出轻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