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州北边的高山之上坐着一个人,借着月光还能看到这人旁边放着的几个空酒坛。
坐在山崖边,吹着夜风,珩淞那点微醺的醉意也被吹散了。
筹划了几年的出走计划,今天终于付诸行动了。
只可惜,临走前还搅了他们的兴致……
罢了,反正以后见不到了,给这段友情留一个坏一点的结尾,虽然现在不好受,但好歹分别后再想起来,也没多少遗憾。
谁会对漫长生命里匆匆而过的一个过客上心呢?
珩淞这般自暴自弃地想着。
这个计划是她得到原初碎片,成为魔神时就开始规划的。
本想着干脆不回来,一直在边界之地待着算了,反正借着游历的名义,她都已经消失这么久了,再多个几百年,渐渐的,也不会还有人记得曾出现过几十年的苍松折剑真君。
哪怕摩拉克斯这些长生种还记得,但她这么久没有半点消息,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人已经出事,并且很有可能死了。
久而久之,换个身份或者一辈子不回去,不碰到,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思虑再三,她还是回去了,因为她想做一个正式的道别再走。
结果回来又碰到了归终请求与摩拉克斯合作,然后又在归离集碰到了游历至此,决定定居的马科修斯和阿萍。
越来越多的朋友出现,就像是在告诉她一件事,现在是她最后的抽身机会。
从这些感情牵绊编织成的牢笼中挣脱的最后机会。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在产生更多的羁绊之前快刀斩乱麻,这样自己就又恢复曾经那样一个人一把剑,只用担心自己一条命能不能活着的日子了。
没有那些繁杂的思绪牵绊,没有诸多的顾虑,不必因为看到朋友的关心担忧而无所适从,不必因为再一次失去而痛苦绝望……
她已经活得够累了,不想再受这么多牵绊,那是磨损。
如果自己沉溺在感情的温暖中,最终等待她的就是被这个牢笼彻底困死,再也挣扎不得。
自己的使命就是为了守护提瓦特活下去,为了提瓦特的稳定,自己不能这么快死,而曾经的生活,在现在这个已经成神的自己身上复现,只会活得更加轻松恣意。
再不济,在边界之地与魔兽斗争到自己死或者彻底磨损而疯狂,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而且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一个很不正常的人,不管是接收他人的感情还是表达自己的感情,都很像一个拙劣的模仿者,学着身边人的待人接物,却还是学了个四不像。
周围人因为他们的善良而迁就她,对她交付了十足的耐心与善意,却依旧无法改变她就是个怪物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