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谈婳抓了半天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了,然后重新放回被子里。
弄乱的被子,被轻轻掖了掖。
就像小时候每次夜里那样给他仔细盖好。
喻黎忽然有点儿想哭——如果时铭没有盖过他脑袋的话。
“喻黎,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要问你。”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你看我现在敢不回答吗?你就是问我银行卡密码我都告诉你。”喻黎带着幽怨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出来。
“我对你银行卡里那几顿饭钱不感兴趣。”
“……”
很扎心,但偏偏是事实,对比时铭喻黎现在确实是个穷光蛋。
“顾沉欲说你以前在港城的时候,手机里有一版电子遗书,修改过很多次。”时铭停顿了下,问他,“里面都有谁?”
“……一定要问我这么私密的事情吗?”
“有我吗?”
时铭很少问得这么直白,他总是喜欢拐弯抹角,越是重要在乎想知道的东西,就越是喜欢装作不在意地去拐弯抹角。
所以他甚至从没跟喻黎提过遗书的事情。
而从来直白的喻黎,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如此迟疑委婉,“顾沉欲没告诉你吗?”
“我想听你说。”
“时铭。”喻黎很轻地叹了口气,问他,“你猜我为什么要修改那么多次?”
“……”
“有些人吧,你想加进去留给他点只字片语,但有时候想想是不是又不该加进去,等过段时间,忽然又觉得后悔了,不加的话那个傻逼会不会生气?”
“是因为那段时间在吵架?”时铭问。
喻黎沉默了会儿,轻声说:“不,因为不知道这段感情在对方心里的重量,怕太重了,又怕分文不值。”
“呵,我还真以为你有多洒脱呢。”
“对,比不得你,你洒脱,你多洒脱啊,删我不够把林放宁言全删了,尤其宁言那傻子还以为自己哪儿得罪你了。”
“……”
“又装聋是吧,宁言他——”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时铭皱着眉打断他。
不等喻黎拒绝,把盖在他头上的被子掀开,盯着他,认真道:“帮我个忙。”
喻黎略微无语地看着他,说:“你让一个躺ICU的病人帮你忙?”
时铭直接无视他的话,严肃道:“顾九京有个收藏室,里面放着一个比较大的箱子,没有打开过,你回去后找人把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