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京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跟愣怔恰到好处,让时铭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现在其实一点惊讶跟意外也没有。
他已经查到了,并且一直在等时铭坦白。
“你也打伤他了对不对?”时铭问他。
顾九京也猜到了这句,点头:“对,左肩,不会影响他将来再握枪。”
这句话带着点儿不太明显的酸味。
心思的细腻与敏感令时铭微微皱眉,但看着顾九京的表情,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犹豫了下,时铭问他:“你有没有找人去弄死他?”
顾九京:“……”
时铭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法有点伤人,立即补充道:“他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联系不上他,很担心,我想找你帮我找找他,可以吗?”
顾九京看着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他失踪应该不是第一天了。”
时铭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点头,说:“对,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么为什么会等到今天才来问我呢?”顾九京立即道。
他的语气算不上严肃,甚至十分温和,但依旧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都给对方问沉默了。
外面的雨丝成了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水面上,溅起朵朵小浪花。
嘈杂、聒噪、令人心烦。
顾九京的手还撑在他身侧,眼睛也看着他,时铭的手还搭在他的脸上,微微抬着头,跟他在亲密与沉默中对视。
一种许久未曾出现的诡异气氛,开始在两人中间蔓延。
不是剑拔弩张,像一曲正在弹奏的古琴曲,幽幽琴声里,是随时可能崩断琴弦的胆战心惊,害怕伤到彼此。
“他跟喻黎也是朋友吗?”顾九京忽然道,气氛似乎轻松了些。
“嗯,林放宁言一开始都是喻黎的朋友,我比喻黎晚回京城几年,交不到什么朋友。”
“所以才跟他共用朋友?”顾九京打断他。
“……”
共用这两个字让时铭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觉得这是挺刻薄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