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黑色卫衣,外面套着复古色加厚牛仔外套的男生,正咬牙切齿地蹲在地上。
一双雪白的球鞋在地上碾了又碾,都快把那块草皮碾秃了。
快半小时过去了,鱼池对面的露台上,那个钓鱼的男人好像不知道困似的,至今没有要回去睡觉的意思。
时铭冷得有点想冲过去,直接甩对方几个耳光,再提起对方的衣领,恶狠狠地骂一句:“你他娘的到底要钓到什么时候?!还睡不睡了!”
时铭后悔没把车上的羽绒服穿过来,京城的冬天真的太冷了,他不应该装酷只穿一个卫衣跟一个牛仔外套。
他想回去找他的羽绒服跟他的围巾。
又蹲了一阵,实在受不了的时铭正准备顺着原路悄悄退回去,坐在露台上钓鱼的男人忽然起身了。
怕被看见,时铭赶紧又蹲了回去。
这种做贼的羞耻感让他有些想要恼羞成怒。
想把喻黎吊起来狠狠打一顿。
“嗯?”
顾九京将手中的鱼竿递给管家的时候,忽然顿了下,扭头,看向鱼池对面漆黑的树丛枝杈。
管家听见他发出的疑惑,也顺着视线瞧了过去,随即笑着解释道:“二少爷捡了只猫回来,没关,让它到处玩,估计是闻见鱼腥味儿了,在对面玩呢。”
顾九京没有说话,眼睛依旧看着对面,好一会儿,才渐渐收回视线,他拿起放在矮桌上的佛珠,抬脚往里走,嘴上道:“看起来胆子挺大。”
管家点头:“是的,不过也乖,不抓人。”
顾九京已经进屋子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顾家钱多烧的,露台上的灯没有熄。
时铭见他终于走了,赶紧猫着身子给喻黎发了个消息,说顾九京那老东西终于不钓鱼了,问他事情办完了没有,办完了就赶紧出去,他怕顾九京杀去顾沉欲房间。
发完消息等了几分钟,没见对方回,干脆不等了,原路返回到爬墙的位置。
不过那堵墙从外面往里爬还好,毕竟有一棵树可以借力,可里面就不太行了。
时铭一个助跑,往上跳,双手死死攀着墙往上蹬墙,一个脚滑,直接像个风干腊肠似的吊在了那里。
弱小、无助、可怜、傻逼……
时铭开始反思,他为什么要进来跟喻黎一起犯蠢?
“要帮忙吗?”
偏冷的是嗓音,慵懒的语调,时铭从对方的故作冷静里品出了一抹笑意。
嘲笑的笑,幸灾乐祸的笑,让人恼羞成怒的笑。
尤其当他转头,对方彻底看清他的姿势跟憋红了却还在努力板着的脸时,那明显的惊讶,以及更加明显的笑意,还有微微挑起的眉毛,都让时铭大冬天里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