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这么多东蓟府的官员,继续折辱刘通,只会让他们兔死狐悲,容易引发对他的反感。
他只是想让刘通长点记性,顺带显露一下自己处事的原则,可没想过一次得罪这么多人。
况且,卖韩常山这个面子,还有一个好处。
譬如……我身为皇子,当众给你一个面子,那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也给我个面子?
久浸官场这口大缸的韩常山,岂能不明白这么浅显的规矩。
斜眼看着瘫坐在地的庞俊,凌厉一瞪:“庞俊!还不给我滚过来,给殿下磕头道歉!”
“姐……姐夫?”庞俊抬头诧异望着他。
“滚过来!”
庞俊栗然一惊,用力支棱起身体,连滚带爬来到楚嬴跟前,扑通一声又跪下去,磕头如捣蒜。
“殿殿……殿下,小人错了,小人该死,求殿下大人大量,饶了小的……”
身为姐夫的知府大人,在一侧阴着脸,等他磕的差不多了,正要开口替他求情,却见楚嬴忽地冷冷一笑。
“你让本宫饶了你,那谁又饶了那位献祭给龙王的女子?”
“献祭龙王?”韩常山诧异地看了庞俊一眼,声音再次严厉起来,“说!你又干了什么?”
“没,没……”庞俊显然对这位姐夫很是畏惧,目光躲闪,下意识低头。
“把头抬起来!说,胆敢有半分欺瞒,本官今天绝不轻饶你!”韩常山厉声道。
庞俊抬头喏喏道:“其实,其实我这次给龙王献祭新娘,也是为了姐夫你……”
“你说什么?为了我?”韩常山皱眉。
“那可不,姐夫你也知道,最近白河里出了一条孽龙,许多商船都不敢从我们这过了。”
“咱们东蓟府本就偏远,没了这些走水路的商人,大家伙和谁去挣钱?如今连我麾下的生意都受到影响,亏了不少银子。”
庞俊一边解释,一边观察韩常山的反应:“而且,不止是商船,很多渔民也不敢下河了。”
“这没商船,就缺粮,没人打渔,就缺肉……百姓们如今意见很大,可偏偏姐夫你却……却……”
他忽然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韩常山沉下脸:“缺什么?说!”
“却,却……”庞俊硬着头皮开口,“却没办法制服那头孽龙,坊间传着呢,都说你没本事,再这样下去,大家眼看就没活路了。”
韩常山眼角抽抽,到嘴的话又咽下去。
这话虽然有失偏颇,但,东蓟府最近的处境确实不太好。
庞俊见状,眼珠转了转,继续说下去:“为这事,阿姐也为你着急,就让我想办法,你也知道我这人脑子不太好使,于是就找了个大师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