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质量很高的幼崽。
不过好像体型小了些。
但问题不大,后面养养就好了。
安德伊尔撑着脸,安静地守着。
有时候幼崽会哼唧几声,似乎是要哭,安德伊尔就轻轻晃一下婴儿车,幼崽很快就会安静下来。
婴儿房里响起轻轻的哼唱,声音低而柔,沉沉的带着回响。
*
都什么玩意儿啊???
安德伊尔痴呆地盯着眼前这对年轻夫妻。
他没见过这种……生物。
没有触角没有虫纹,甚至身形娇小的那一位的身体特征还大不相同。
不过他们的毛发瞳色竟然都是黑的。
安德伊尔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看得出来,这两只应该是幼崽的监护……虫?
秉持着“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的想法,安德伊尔开始观察他们。
一观察就是三年。
幼崽长大了很多,但还是小小的一只。
某一天,那对夫妻没来看幼崽。
后来就没再回来过了。
安德伊尔已经知道了,“fu”指的是那只雄性,“qi”指的是那只雌性。
他们怎么会回不来呢?
安德伊尔无法离幼崽太远,等他站在棺木前,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他只是一只虫子,没有翻译器也没有通讯器,平常学到的一点东西也都跟摸着石头过河差不多。
他不知道这对年轻夫妻为什么会没了。
安德伊尔低首,看着腿边呆呆站着的小东西。
幼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意识不到其背后的含义。
安德伊尔抿唇,轻轻抚着他的后脑勺。
幼崽眨眨眼,抬头看来。
清凌凌的黝黑眼瞳中并没有雌虫的影子。
幼崽又低下头,直直盯着黑色棺木看,模样十分安静。
他听不懂哀乐想表达的意思,他只觉得好刺耳好难听。
他也看不懂那些大人眼里的情绪,但是他直觉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一个男人走过来,轻轻按住幼崽的小肩膀。
安德伊尔认得,这是幼崽家的管事。
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幼崽一开始还满脸茫然。
可渐渐的,他眼眶越来越红。
“叔叔,”幼崽的声音很小很软,他睁着一双圆润的黑眸,嘴角下撇,“爸爸妈妈以后不会醒过来了吗?”
男人眼里闪过痛色,他压下眼鼻泛起的酸意,低声道:“嗯。”
“小少爷,好好跟老爷夫人说再见吧。”
“……我不想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