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沉闷的宫墙之内,弘治皇帝心头挂念的难题,如同缠绕他梦魇的阴影,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一旁的宫女萧敬,听闻刘健忽然提起这棘手的难题,慌忙上前,面露愧色:“罪该万死,臣妾无能,未能为陛下分忧……臣妾定当严令东厂……”
然而,弘治皇帝面色如常,轻轻一挥手,打断萧敬的道歉,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却牢牢锁定在刘健的身上。
刘健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问道:“你的恩师,对此事有何高见?”
欧阳志沉思片刻,回答道:“恩师言,若他亲临,何须十天半月,仅需三日即可破案。”
“……”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欧阳志虽是老实本分,却如实转述了林蒙的豪言壮语。每日清晨,林蒙便会召集门生,让徐经宣读邸报,随后发表一番高论。
作为恩师,偶尔吹嘘一番,自是情理之中。然而,每一次吹嘘都能成真,这让欧阳志深信不疑,恩师的话,定无虚言。
萧敬听罢,顿时语塞,心中暗叹。厂卫上下倾尽全力,半个月竟毫无进展,而林蒙,不过是屯田所的一个小百户,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更糟糕的是,他的豪言不仅让人尴尬,更像是砸了厂卫的饭碗。他该如何向陛下交代,又如何向同僚们解释呢?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并未捉到贼首。
萧敬无言以对,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令师初出茅庐,敢闯龙潭虎穴,情有可原。但这缉拿乱党之事,非同儿戏,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他这话,既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也是在委婉地提醒大家。
欧阳志却坚定地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恩师说能,那就一定能。”
弘治皇帝和刘健对视一眼,随即皇帝微微一笑,深情地瞥了萧敬一眼,淡然说道:“好了,无需再争。”
此事,就此平息。
显然,弘治皇帝不愿林蒙的一句狂言,引发厂卫的不满。
……
离开宫禁,徐经一路上对欧阳志抱怨不止。
“大师兄啊,你真是糊涂,这不是坑你恩师吗?厂卫上下数万精兵,尚且半月无果,恩师的话,咱们私下里听听就算了,你当众说出来,这不是让人家难堪吗?你这是在砸自己的饭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