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简陋的房间出门,抬头是阿拉巴斯坦三年未曾变化过的烈日当空,明明只是清晨,空气已经因为高温而扭曲,出现了让人心生错觉的怪异感。
媞娜把昨晚买来的浑水小心的收在了随身的背包里,将吧台后柜台上那个原本装有浑水的罐子里的沉沙洗去,在倒入满满的清水后,无声的离去。
果然,我还是不愿意你就此死去!
当老人一如既往的坐在吧台前,本能的抱起那个不大的水罐,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倍感诧异,愣神片刻后,轻轻打开罐盖,满满的清水倒映着她苍老的脸,泪水无声的滑落,滴落在荡漾的水罐中,溅起一串涟漪。
我是多久没见过这样清澈的水了呢?时间有些长了,我大抵已经不记得了!老人饱含泪水的双眼,如同伤痕累累的干涸大地上的清泉,她望着敞开的大门,望着那一束从天边照耀而来的光,喃喃低语,“谢谢!”
她小心翼翼的将罐口封住,小心翼翼的将它藏在吧台里不起眼的角落,她得把它藏好,那是她那可怜的孙儿,活着的希望,若是被人看见了,谁又能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她终归还是将活着的希望留给了达克尔!
就在老人刚刚藏好水罐时,一串脚步声突兀的响起,她惊慌的抬头,就看到一行熟悉而厌恶的家伙。
“你来做什么?这里并不欢迎你们,瓦卡!”老人愤怒的声音中带着一分要掩藏的慌乱,她有些害怕被对方看到了什么。
为首唤作瓦卡的男子,是一个跛脚的四五十模样的大汉,他在小心的看了一眼楼梯后,方才对着老人说道,“我可不是来找您麻烦的,只是听说昨天您这来了两个外乡人,想要打听打听而已。”
瓦卡本只是这个小镇里受人接济才活到现在的受难者,听他自己说以前也是一个小有名头的商人,行商时受了难,瘸了一条腿,孤注一掷的商品也没了,只能这样苟活下去了。
后来旱灾来临,随着大部分青壮带着家人离去,无依无靠的他被迫留了下来,反倒成了镇上欺软怕硬的毒瘤。
也许是因为曾经是商人的缘故,瓦卡做事或多或少都不会将人逼上绝路,他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总能很好的把握对方的底线,然后一点又一点的试探,从不让人做出狗急跳墙之事。
像达克尔这种愣头青,平常他是不会招惹的,否则指不定哪天死在对方手里也说不准。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老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下意识的攥紧,捏得手指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