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一动不动,任林芒捏着下巴。
离得太近了,少女漆黑蓬松的头发就在眼前,睫毛纤长,她着仰头,灵动的眸子清楚显现出他的倒影。
这样维持不住平衡, 自然而然的,林芒空余的左手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
肌肤相触,能感受到她热腾腾的体温,时渊从没发现这裤子这么薄,烫的他整条腿都动弹不得。
时渊微微仰头,却还没躲开她的手,他垂下眼睫看她:“我没生气。”
林芒微微挺身,又靠近了点,一字一句道:“我,不,信。”
“那你为什么罚我练字?”
对视片刻,时渊伸手抓住了她摁在下巴上的手,身子往后靠,拉开两人距离。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惹了陈三,也不是因为一条矿脉。”
“而是因为,你把自己搞得太狼狈了。”
少年漆黑细长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林芒,戾气横生。
他伸手摁住了她额头的伤,动作不温柔,力气也没收敛,直接就摁了上去。
“为了区区一条破矿脉,你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林芒恢复力超强,红痕早就消失,只留了点很淡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莫名的带出点痒意。
她眨了下眼。
时渊掀起眼皮,收回手,“你不是说你是神明吗?”
“那群乌合之众,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了他们?”
林芒蹲的腿有点麻,刚想起身却又被摁着脑袋蹲回去,差点摔个后仰屁股蹲。
她晃晃脑袋甩开他的手,“我跟小青有过约定。”
“嗤。”
时渊弯了弯嘴角,嘲讽意味拉满。
“那是方家太弱,他们怕保不住你,只能把你下神坛。”
“神明本该就是天地间最自由的存在,你该无所不能,无拘无束。”
林芒垂下眼睫:“嗯……”
心里小人疯狂对手手,她就一野生小仙灵,无所不能什么的,太为难她啦。
叮!
扔一旁的手机收到信息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时渊扭头看了一眼,没管,望着蹲在跟前的小蘑菇,他挑了眉,似乎是想到点什么:
“你不是这么乖觉听话的性子,除了方家谁还给你灌输过类似的思想?”
“那个人对你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都成神了还摆脱不了他的影响?”
深埋的记忆空间掀开大幕,露出昏暗血腥的一角。
有些东西,不管沉睡百年、万年、十万年……只要轻轻碰撞,就能从骨血中冒出来,在心头重重刺下利刃。
她视线没有焦点的落在他体恤一角,低声开口:“我阿爹跟我说过差不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