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个脸色微显苍白、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急匆匆的小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
“那个…车子坏了…我…本来还想去城外接您的,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哈…是小威廉啊,都这么高了!”阿方斯哈哈大笑的拍了拍这个少年的肩膀,脑海里也出现了有关他的记忆:
这是戴伦德赛的儿子小威廉,还是阿方斯父亲的教子;记忆中,他一直是个文文静静的乖宝宝,原身也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
“是…是吗?”小威廉尴尬的挠了挠头,又连忙向阿尔弗雷德问好:“您好,阿尔弗雷德先生。”
“您好,小威廉少爷。”阿尔弗雷德微微欠身回礼。
“爸爸出远门了,恐怕还有半个月才回来。”小威廉这才又说回正题:
“您先跟我回家吧,威尔叔叔还在忙,一会儿他们一家也会到家里吃饭的;
哦,对了,要不阿尔弗雷德先生也一起吧,府邸现在恐怕没怎么收拾吧?您不如跟哥哥一起,先去我们那儿住一段时间好了。”
“还是算了吧,小威廉,我这次是来大展宏图的,可不是来度假的;当然得住到府邸里,没准还能翻箱倒柜,看看家里有没有宝藏呢。”阿方斯笑着摇了摇头。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是要来这儿立地生根的,去德赛家住着,总让人觉得还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孩子。
“这…”小威廉看了看阿方斯,又看了一眼挺直腰杆的阿尔弗雷德,便没有再坚持了:
“那…那好吧,那您先跟我回去吧,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呢…”
德赛家的府邸离莫勒家族府邸倒是不远,毕竟加莱只是一个小城;
但道路拥堵、巷道也是七拐八叉的,所以他们依旧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把马车赶到了德赛家。
甚至本应该会晚到的威尔一家,此时也比阿方斯还先到了一步,若不是阿方斯恰好到了,恐怕已经进门了。
“威廉…”正准备招呼莫蒂一家进门的德赛夫人,率先看到阿方斯跟小威廉二人,笑着叫了一声自己的孩子,这才又把目光注视在阿方斯身上。
上下打量了几眼,她才眉开眼笑道:“好些年没见了,小阿方斯,你现在可是比谁都高了…”
“呃…您好,威尔叔叔,两位婶婶…”被人称之为“小阿方斯”,这让阿方斯略微有些尴尬,虽然他的身体只有十七岁,但灵魂已经三十多岁了,装嫩都装不来了…
“威廉你是认识的,来,这是维妮,维罗妮卡,还有小列森。”德赛夫人热情的介绍了自己身后的另外两位儿女;
随后,她又指了指躲到莫蒂夫人身后、偷看阿方斯的小女孩道:“这是小莫蒂,刚刚还说要跟你一起玩呢,现在就害羞了。”
“你们好…哈欠…”等阿方斯走近人群,一股长期不洗澡的酸臭汗味、淡淡的鱼腥味以及浓烈的掩盖臭味用的古怪香水味,直接让阿方斯忍不住避到旁边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生病了么?孩子?”身为医生的威尔上前关心道,与此同时,德赛夫人身后的维罗妮卡便稍稍后退,向后撤了一小步…
“没什么,就是鼻子有些痒。”阿方斯连忙摆摆手回道,虽然发现了维罗妮卡的小动作,但这毕竟是17世纪,这么讲卫生的人不多了…
“看来是在风景如画的亚眠待惯了,受不了这儿的鱼腥味。”德赛夫人却是微微一笑:“快进来里面坐吧,家里可没有鱼腥味。”
“好的,大家请进…”阿方斯尴尬回道,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却发现只有几个小硬币…
阿方斯只能把首次上门拜访、却什么礼物也没带的尴尬压在心中,比起没送礼物,没钱买礼物就更尴尬了…
德赛家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的中等宅子,房子不大,装饰却很下本钱:仅仅是大门就使用了全大理石立柱、上面还雕刻的各种人物装饰;
入了门则是很有法国色彩的几何对称式的小花园,一条白色大理石小道把菱形的翠绿草坪一分为二,而菱形四角则是种满郁金香的花圃;
而穿过花圃,却没有去到大厅,而是绕过光暗渐变的月亮门,来到了宽敞明亮的餐厅。
这年头的玻璃其实很贵又很小,但德赛家还是用上了更多的小块玻璃组成的窗户,并在向东的一面紧密布置;使得亮的恰到好处的阳光慵懒的散布整个餐厅,使人有了几分走入油画中的错觉…
此时的餐桌上已是满满当当:
白色的桌布铺在长长的木质餐桌上,与包裹着红色天鹅绒的椅子一样,都是精雕细琢的西班牙样式;
黄铜铸造的灯台、代尔夫特的蓝瓷、擦的银光闪闪的锡质餐刀、贝壳质的勺子、还有那各色木碗跟玻璃器皿,与满满当当的各色食物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