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斯又独自在加莱逛了两天,第一天特意往商会跟工坊区兜了一圈;意图找到合适的专业人员,但是如此大海捞针,确实很难捕捉理想的对象。
在隔天他又转变了目标,去了码头跟那里的水手酒馆,打听了一整天的消息;这才听说,路易十四的大臣科尔贝尔已经开始经济改革,国家开始扶持手工业发展,要在法国各地开设新工场仿制威尼斯的镜子、花边、英国的长袜、荷兰的呢绒等。
从阿方斯已知的未来看,科尔贝尔的手工业扶持是成功的,这些工场也确实大大改善了法国的财政状况;
但很可惜,阿方斯知道,无论当前还是未来,这些工场没有一个在加莱,甚至亚眠也没有;别人家的饭再香,也轮不到自己吃,所以阿方斯还需要继续另辟蹊径…
…
来到加莱的第四天,阿方斯终于乘着马车,跟着阿尔弗雷德来到了自己的工坊:莫勒金船锚工坊!
安托万先生自1645年开始担任莫勒金船锚工坊的负责人;换句话说,阿方斯今年几岁,安托万先生就兢兢业业的管理了这家在本地已然知名的工坊多少年。
传统、严谨、兢兢业业,这是安托万先生的气质,也是工坊给阿方斯的感观;可以说,这是一家有美德的企业,只凭气质就该它成为百年企业!
只可惜,在这波涛汹涌的大航海时代,保守已然成为原罪,三十年不曾更新的设备、传统到牙酸的手工制作,让阿方斯第一时间就发现这家企业有多么的积弊难返…
“莫勒老爷…”安托万先生有些拘谨的看着阿方斯,这个可能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年轻的新东家;心里却有几分担忧:生怕他会如自己的儿子那样冒失,说一声要变革,然后砸了自己的饭碗…
“这个工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阿方斯微微一笑对着安托万先生道:“工人应该也有三十多人吧?”
“是的老爷,这里加上外面的空地超过1/6亩(1法亩=5200平方米),有12个熟练工人跟20个学徒,每天都能有两个船锚的成品交付。”安托万先生稍微放松的回道,从这位莫勒老爷的表现看,应该是对工厂有一定认可的。
阿方斯点了点头,他是了解过这种古老船锚的制作方式的,也从现场粗略估算了一下,安托万先生对人手的安排几乎到了满打满算的地步:
一个熟练工配备两个学徒,一个鼓风一个打下手,然后全靠熟练工自己打造这船锚;这儿一共十组人,另外两个熟练工人是大匠,同时也兼任着顶替休工的熟练工人的作用。
不过就算是如此精打细算,工坊的年收入也不到三百利弗尔,船锚生意的利润之薄也可以想见。
“大家这么忙,我就不发表什么演讲了,安托万先生,作为工坊的持有者,我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家族的贡献。”阿方斯笑着把安托万拉近一些笑道:
“请您从账上支取一笔钱,全都买熏肉吧;两个学徒发一磅,一个熟练工发两磅,再给您自己发五磅,就算今天给大家加餐。”
“这…太感谢莫勒老爷了。”安托万先生欣喜得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熏肉也不贵,一磅肉一利弗尔,这里一共才33人,一个五磅,十二个两磅,二十个半磅,加起来才39磅熏肉,不过39利弗尔的价格;
但其中表现的态度却很喜人,那就是阿方斯认可他的工作,也认可工坊,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对工坊开刀了。
“这是大家应该得到的。”阿方斯笑着回道,转头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又再度降低了声调对着安托万低声道:
“当前工坊的设备太落后了,足足三十几年没有更新过,实在不符合它当下的名望。
安托万先生,我刚刚离开家里,什么都不懂,所以就需要您这段时间费一点心思;了解一下需要更新哪些设备,大概多少预算,整理成清单给我;
具体您可以跟阿尔弗雷德先生进行沟通,毕竟我没有任何经验,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们。”
“在下一定不负老爷的期望!”安托万感动得就差宣誓效忠了,却不知阿方斯其实是打着温水煮青蛙的主意:只要找到新的生意,然后借着换设备的机会,直接进行升级甚至是转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