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连孔代亲王都觉得,斯屈代里小姐的信心来得突兀。
“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我知道,磅数越小射速越快,既然差着三分之一磅数差距的代差都能被拉平,那仅仅是四分之一的差距自然也是可以被拉平的不是吗?”斯屈代里小姐一本正经回道。
“您的分析…我确实无从反驳。”贝立松有些懵逼道,但他却依旧不认可,因为在他看来,正是因为过于先进才会没能开发到极限,而同样的,也存在着太多的需要解决的问题,并不能纯粹的用数字做加减。
如果阿方斯在此地,一定会给贝立松摇旗助威的,正如他自己遇到的:造六磅炮的时候,从仓库里翻出三十年前的老设备,捯拾捯拾一个星期就起模铸造,一个月就卖遍加莱-英吉利海峡两岸,两个月卖到波罗的海跟地中海去。
等到了16磅炮呢?
他亲自下场画图,尤其是以原有的图纸跟未来的先知去做这件事,并且有亚索跟巴迪斯的帮忙,结果足足半个月时间,全新设计了模具、熔炉、生产流水线,然后千辛万苦摸索出第一个样炮,还是个歪脖子货!
“我们也可以尝试着认识一下这位朋友,毕竟乡绅贵族出身,无论如何都有着佩剑贵族的血脉。”孔代亲王一开口就是老凡尔赛了,勒泰利埃公爵还只是从火炮口径上瞧不起,孔代亲王则摆明了如果对方不是贵族,无论多大口径他都要瞧不起…
“我刚好受朋友邀请,准备下个月去布洛涅参加一场拍卖会,也许可以给这位先生发个邀请。”旁听的拉法耶特夫人笑着开口道。
“弗朗索瓦也感兴趣么?”孔代亲王看向坐在拉法耶特夫人与塞维涅夫人之间的拉罗什福科公爵弗朗索瓦德拉罗什福科轻笑道。
在他看来,拉罗什福科公爵的文人气息太重了,常以个人好恶为事;跟自己姐姐恋情火热的时候都敢拉人造反,但关系破裂后又临阵倒戈,可谓是在投石党运动中结结实实的坑了孔代亲王一把。
当然陈年往事也没法纠结,毕竟如今就连孔代亲王也低下高贵的头颅,换取路易十四的谅解;然而,拉法耶特夫人那过于热衷的表现,明显还是凸显了弗朗索瓦的个人喜好。
“对于这位年轻的德·莫勒先生,我倒是有更私人的消息。”弗朗索瓦手里拿着酒杯轻轻摇晃着:“我的部下,菲力德赛爵士有一位叔叔,在加莱从事海商的生意;大概两个多月前,曾写信向菲力极力推荐这款速射炮,虽然基于对方年龄问题,我持观望意见,但还是采购了四门速射炮。”
“公爵竟然采购了速射炮?”这次轮到贝立松懵逼了,这位才是真的不显山不露水啊,自己在这儿吹了老半天牛逼,连速射炮长啥样都不知道,对方都买了四门搁兵营里了?
“坦白讲我不是很认可这门火炮,连射超过12发就可能炸膛,不得不停下来降温1-2分钟;而且在射程超过30米后,落点几乎散落得不堪入目;但据说这门火炮是用于海盗接舷压制,应该效果还挺不错。”弗朗索瓦淡淡回道:
“据说小莫勒又追加研究了可用于陆军的散弹速射炮,旨在用于棱堡的城防系统上,除了射程,基本已经达到我的目的,所以,我也打算等他推出更强劲的陆军用炮。”
贝立松倒吸一口凉气,这群宿将的战争嗅觉是相当恐怖,6磅炮9磅炮在海上几乎毫无存在感,可当上了陆地上呢?那基本就是难以想象的大杀器了,毕竟主流的陆炮就还是9磅炮,12磅炮已经如同海军用32磅炮那般稀缺了…
“我同样期待着。”孔代亲王意味深长一笑道,却觉得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因为陆战最大的问题就是移动性!在海上,船可以动,那么无论多大的口径都可以随着船在海上移动;但如果是陆地上呢?
别的不说,亚索当街叫卖隼炮的时候,还不得不给它配上一个炮车。当这个火炮数量达到几百门甚至上千门的时候,军队需要配备多少人力物力去配置炮车、配置拖纤?更别说陆地还存在很强的攻坚要求,散弹炮多了,攻坚炮就少了,那还怎么打仗?
...
次日一早,安就坐在客厅中喝着热可可,加了蜂蜜跟本地山羊奶的热可可是她最钟爱的饮品,阿方斯还在楼上的书房不知道忙活什么,所以她一时没事做,就干脆坐在那儿发呆。
昨天晚上的宴会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太一样的意味:落座的时候,阿方斯坐东道主位,左手边是威尔莫蒂跟他夫人、女儿,再接下来是安,右边则是茱莉亚、德赛夫人、小威廉、亚索跟巴迪斯。
虽然彼此的座位依旧没有拉的很远,但那种亲疏远近的感觉让安开始没来由的烦躁,该死的阿方斯嘴上说只是讨好茱莉亚以寻求对方的配合,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想着攀高枝?更别说随后的音乐表演跟私人舞会,阿方斯甚至邀请了茱莉亚跳了一段交谊舞,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