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寒风萧瑟,小雪,风大,呼呼乱吹。雪花像小小的刀片,打在身上,留下红色的浅痕。
那时的多萝西还没有成年,拖着一条加长版的黑袍,脖子上系着条熊毛大围巾,走在湿漉漉的荒地上。
“好冷哦……”她哆嗦着,嘴里飘出团团白雾,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红透了的鼻子,继续搓着肩膀,希望给自己带来一些温暖,哪怕微不足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一个人就敢千里迢迢来见笔友。她就带五块压扁了的干面包,早上就吃完了,腰间挂着一只军用大水壶,随着步伐不断撞着大腿,饥寒交迫。
走上一个小土坡,她隐约看见远处有火光,喜出望外,结了霜的眉毛舒展开来。
“是,微笑教……”热泪涌出,她跌跌撞撞往前走,可步伐却愈加沉重。明明都看得到了,为什么到不了……
白雾在眼前扩散,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感觉那透着火光的屋子似乎在越来越远。
她忽然发现自己不再寒冷了,而是从心底最深处开始变暖,变得无比炎热,比大夏天在树屋顶上晒太阳还热,甚至想脱下黑袍,洗上一个冷水澡凉快凉快。
多萝西的腿一点点软了下去,呼吸濒临断绝,终究往前一倒。
“扑通。”她没有倒地,而是撞在软乎乎的东西上,半立着,又被扶住了肩膀。
“你怎么绕了一个大圈啊?”一个深沉沧桑的声音传来。毫不意外,身前是微笑教主教,笑魇,那位一直在信中鼓励她的知心叔叔。
“你不会没地图,就这么直接走过来了吧?哦天呐,瞧你这样子……”叔叔拍拍她身上还未融化的细雪,又把自己的黑袍脱了下来,罩在她身上,手伸过她的背,搂住另一边的腰,弓着背,拉碴的胡子贴在她兜帽边缘,“真胡来。早点和我说不就是了?”
“谢谢,大叔……”多萝西很痛苦,但远在痛苦之上的是安心,徜徉在燥热之中的温暖之中,闭上了眼。
她昏了过去,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感受到了身体失衡,随后被一把抱起,还是公主抱。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徐徐睁开眼,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歪斜,靠在大叔的肩膀上。
这里是告解室,周围全都是木头家具,面前燃着火堆,把周围的一切照得火亮亮的。门已经锁上了,铜黄色的锁死死咬住了门栓,安全感十足。
“还冷吗?”大叔膝盖上放着几条劈好的木柴,把手中拿着的也丢进滚烫的火坑中,在黑袍上抹了抹手上的灰,伸过去,搂住她的肩膀。
“好暖和。”她微微点头,好幸福。
低头一打量,她里头是自己的黑袍,外头又罩着一件,再往外还有一床被子裹着身体,和大叔坐在他的床边上,赤着脚,踩在温水盆里,里面还飘着几片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