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吗?”
“我不会哭了,我会忍着的。”
时嫣很想说,你谁啊?你哭你的,关我什么事,可最后出口的却是:
“妈妈,你不想要我了吗?这个姐姐是来替代我的吗?”
时嫣话一出口,总觉得是这具身体太小,也让她这个成年人的灵魂幼稚了起来,问出的话也是天马行空的。
“嫣嫣,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个小姐姐,妈妈也不认识。”
简单安慰完时嫣,孙妈妈连忙又转头望向开始默默垂泪的小姑娘。
“小姑娘,我家嫣嫣年纪还小,离不开人,你快去找你的家人吧,婶婶这边也抽不开空帮你找家人。”
孙妈妈这会儿也不给人回答的机会,先一步抱着时嫣下了火车。
而孙爸爸虽然在外看着很是体面,但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听媳妇的,连忙捞起行李就招呼儿子下车,解决生理问题。
几人不留恋的离开,谁都没有注意到抽泣的小姑娘眼中恼怒和疑惑。
她恼怒于孙妈妈一开始明明对自己很有好感,这会儿却说不管就不管。
疑惑的却是,她今天明明观察了好久,确定了这一家人里的小女儿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一副随时要去的样子。
如果自己表现的可怜点,懂事点,肯定可以在小女孩死后得到一点这家人的怜惜,甚至是顶替小女孩的位置。
所以她特地熬到半夜,大家都睡熟的时候,将一边的行李盖在小女孩脸上,在察觉到人从挣扎到归于平静后,她没有杀人的恐惧。
反正那样病弱痛苦的活着,不如把生的机会让给自己。她压抑着兴奋的又熬到了天亮。
心里反复演练了无数次怎么和女人搭话,她知道自己相对于大多数人瘦脱了相而言,她这还有几分肉的脸颊,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打扮,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家的女儿怎么就没死。
她好不容易趁着叔叔婶婶出门拿了家里最后一个囊饼和藏在炕洞里的几块钱,扒上了去关外的火车。
但是她听叔叔婶婶夜晚谈话,说家里没有拿到去关外的名额,偷偷去了那边手上没有户籍没有派出所的证明,没人接收轻的会被遣返,重的作为盲流,有可能会被送去农场改造。
可再等下去,家里马上要断顿了,再没吃的,被卖掉或者饿死都是轻的,就怕死了都没个消停。
她不想死,她想过好日子,所以她义无反顾的跑了出来,靠着个子小上了火车,现在就差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