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你们就让我去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阿牛央求他爹娘,急得拽着他娘的胳膊飞快摇晃。
阿牛娘脸上有些发烫,那件事她心里本来就有些过意不去,现在阿牛又这样闹。她看了沈南依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对阿牛说:“别闹,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我不管!我就要去我就要去!沈姐姐走了我就当不成大夫了……”阿牛又哭起来。
阿牛爹被闹得没面子,伸手就要打阿牛,被阿牛娘拦下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又对阿牛道,“阿牛,等过段日子我们再去找沈大夫,行吗?”
阿牛脸上还挂着泪痕,瘪着嘴问:“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阿牛娘摸着他的脑袋,“当然是真的。”
阿牛这才停止了哭泣,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沈南依看了看自己种植了半年的药园子,对阿牛道:“我走后,药园里的草药你能先帮我看着吗?打理的法子,我先前教过你。”
阿牛一听,仿佛接受了一份神圣的使命,拍着胸脯道:“没问题!沈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照顾好!”
沈南依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大把铜钱,递给阿牛,“这些给你,等我回来看看园子的情况,再给你剩下的。”
阿牛大抵是没想到沈大夫还会给他钱,眼睛亮得出奇,“给……给我的吗?”阿牛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伸手去接。既然沈姐姐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他相信她不会骗他。这样的话,他学医就还有希望。
宋砚将他的一摞书放上牛车,“今日我们先回去,日后若是你们想来,再来找我们吧。”接着,他把居所的地址告诉了阿虎爹和阿牛爹。
“沈大夫,那你屋里的东西还要吗?”阿牛娘问。
沈南依头也没回,淡淡道:“不要了。”
身后一片喧闹,宋砚和沈南依坐上牛车,往村外去了。
宋砚望着熟悉的山川和土地,兴许是许久没有下雨的缘故,空气里弥漫薄薄的着尘烟,一眼望去有些迷蒙,远处的山岚,淡淡地隐匿在烟尘中,虚虚实实,看不太真切。宋砚心里有些感慨,随口吟道:
烟沙漠漠走红尘,
人海茫茫商转参。
过尽千帆皆是客,
行来万里亦无痕。
吟罢,宋砚望向远山,叹了一口气。宋砚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安土重迁”的意味,可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他的家远在万里之外的繁华之地——京师,而这里,不过是他短暂停留过的地方,他们都不过是彼此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