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又拜道:“谢谷主。”
看样子,他来之前,冷月应是调教过他的。沈南依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这天开始,阿松便跟着她了。
沈南依走出厅堂,打量着而今的山谷,仅仅一夜之间,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天晚上,沈南依用过了晚饭,提着灯笼去看前谷主。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了。
她让阿松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沈南依进去时,房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沈南依拿开灯笼罩,点亮了江万壑房里的灯。
从前,他在这山谷里呼风唤雨,随意左右别人的生死,现在,他却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连个给他点灯的人都没有。
沈南依搬了一张凳子,坐到床边。
江万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大约是感知到了屋内的光亮,他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见沈南依,眼睛蓦地睁大,目眦欲裂,双目通红,眼球瞬间布满了血丝,仿佛恨不能将他拆股吃肉。
沈南依见他这副模样,苦笑了一下,道:“谷主,是不是觉得很无能为力?”
江万壑急促地喘息着,眼睛瞪得大得不能再大。
“这么多年来,我们这些人,就像你现在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地任你宰割。现在,你是不是也能稍微体会到一些我们的处境了?”沈南依想了一下,又笑到:“哦,不,你体会不到。因为我们没有拿你试毒,也没有把你丢进野兽堆里让野兽啃食,更没有动不动就对你施加严酷的刑罚,让你遭受非人的折磨。”
江万壑瞪着一双红眼,死死盯着她,急促的喘息令他鼻孔翕动。
“谷主,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其实,你根本没有中毒。”
江万壑的眼睛忽地便瞪直了,他早该猜到的,他先前分明问过她,他是不是没有中毒?可她一直不承认。他拼尽全身力气想要爬起来报复,可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不听他使唤,他甚至不能开口咒骂她一句。
“我只无意间发现了你常用几味毒药,既然是常用,又用了这么多年,那你的身体里必然会残留一些药物。于是,我利用了一些药理知识,制作了可以和它们相辅相成的药。也就是你吃下去的那颗。那药进入你的身体后,便和你身体里残留的药物相互作用,产生了能够刺激气血的效果。只要你一生气、急躁,或者情绪激动、兴奋,药物的作用就会加速。”
沈南依抬手拨了拨灯芯,接着道:“你来问我是不是没有给你下毒,实际上你猜对了,但我自然不能承认。因此,你就会以为是我制出了什么奇毒,就会愈加急切地想要知道我的毒究竟是什么,你就会更加急切,烦躁,甚至会因为得不出答案而大发雷霆,从而催动了你身体里的药物,造成气血逆流,颅内出血,重者甚至会造成全身血管爆裂,当场死亡。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叫什么吗?”沈南依淡淡问。